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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骸中心]-Deicide-「花岚」(9-11)

-Deicide-
 
 
CP:骸中心,云骸主,初代相关CP涉及有。
备注:全架空,伪推理悬疑设置,死亡设定有,请慎入。


「花岚」


配图感谢玛瑙姑娘>///<
各种美好各种细致><荆棘条和三封信和白色手枪以及背景都注意到了真的非常感动><
觉得自己有在写文真是太好了……(宽面条泪
人生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收到配图都是来自姑娘你,请一定要接受我的表白!(喂!
 


第六章~第八章戳这里w


卡得最厉害也是崩的最厉害的一章……(捂脸
第九章:被隐藏的秘密
 
 
六道骸蹙着眉头被被云雀恭弥拉扯着向前进,脑海里依然无法从字条上熟悉的笔迹带来的惊讶感之中脱离。
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笔迹的,因为就在昨天的早晨,他还和邀请函雇约函一起收到了来自那个人的来信。
相同的信件他已经收到过很多很多,对方整洁优美的字迹他也早已经非常的熟悉。
 
……绝对不会认错,那的确是他哥哥的笔迹。
 
这个结论的得出显然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本来带着他前进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他手腕的手又不自觉的加重了力度。
疼痛感让骸的思维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扬起了视线看向了前方。
 
他们停在了云雀恭弥的房间门口,而云雀本人的注意力却很显然并不在自己的房间的门上,而是看向了另一边,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气息。
那个神情让骸觉得非常的熟悉。
……是的,和那位谍报部的首领之前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血亲的联系就是这么的奇妙。
略微的回想了一下那双盛满严寒的蓝色眼眸,骸就觉得有些微的寒意在背后弥漫了开来。
他呼出了口气,顺着云雀的视线看了过去。
 
弗兰双手托着脸蹲在了他跟库洛姆的房间门口,似乎等了很久,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回视着云雀冰冷的视线,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
骸有点无奈的呼出了口气,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轻轻的挣开了捏得自己手腕生疼的手,骸走到了弗兰的面前望着对方动了动嘴唇。
绿发的少年看到他似乎来了精神,迅速的跳了起来,然后因为动作太过激烈而摇晃了下身体,显得有些滑稽。
骸微微的扬起了嘴角,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露出了笑容。
小鬼乖乖的搭耸着脑袋给他揉,眨了眨眼睛很自觉的主动开了口。
 
“Chrome小姐好慢呢,me在这里等了好久了……那个笨女人的话已经睡下了,医生说只是昏了过去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笨女人?
六道骸怔了一秒,然后等意识到对方指的是在花园里晕倒的库洛姆之后,稍微有些哑然。
他眯了眯眼睛,望着面前的绿发小鬼摇着头笑了笑,没有发出声音的动了动嘴唇。
 
“……咦,那个笨女人叫作髑髅吗?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弗兰咂了咂嘴,一点都不客气的给出了评价。
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前拉了拉骸的衣袖,完全无视他身旁的云雀恭弥的存在。
 
“Chrome小姐,me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说……关于那个耳钉,me想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六道骸心中咯噔一响,迅速的敛起了有点无奈的笑容,睁大眼睛看向了面前故作神秘却依然面无表情的小鬼头。
云雀的视线在这个当口扫了过来,一点准备回避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下四周。
————骸自然是知道他是出于职业习惯的在观察附近是否有其他人经过。
 
与云雀的谨慎相对应的,弗兰则像是完全没有一点顾虑似的,在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后就立刻大大咧咧的开了口。
 
“……宴会中离开那个时侯,me本来只是想去门口透透气的,结果看到一个黑影迅速的闪进了花园,me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到荆棘丛附近时因为没有路了me就没有继续追下去了……然后,就在荆棘丛外的某个方向发现了那枚耳钉。”
 
“今晚的月色很不错,那颗耳钉在暗色的荆棘丛里反射出了很显眼的亮光,me很容易就发现了它。因为不知道是谁掉在那里的所以me就将它捡了起来,现在想来……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想要引着me去发现将军的尸体吧?”
 
绿发的少年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睁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很是无辜的望向了骸。
骸眨了眨眼,以很小的动作幅度轻轻的点了点头。
弗兰的说法和猜想很显然跟他从耳钉中感受到的情感是一致的。
……的确有一个人很迫切的希望那位将军的遗体早日被发现。
骸无法肯定这么想着的那个人是带着怎么的目的,或者说是动机。
人在抱着一种强烈的情绪做出某一件让外人难以理解的事情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他必须那么做的理由,而这种理由,大多数时候不身临其境的人都完全无法理解。
那位年轻的将军已经死去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这个冷硬的数字直接的意味着对方的遗体至少在那荆棘的牢笼里躺上了大半天————甚至早在他到来之前。
 
骸的心情有些奇妙,自从他收到那封邀请函开始,就一直存着见面念头的那位将军,居然早在他到来前就已经死去了……是不是就像云雀最初对他说的那样,‘你来晚了’……呢?
他觉得稍微有些懊恼。
虽然不曾寄希望于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了的过去之上,但他的确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见对方一面。
见见那位恶名在外,却又如同天之骄子一般才华横溢的年轻将军。
 
注意到了他的面色不佳,弗兰眨了眨眼适时的开口打断了他的深思,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一股狡黠。
 
“咳,Chrome小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绿发少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无比正直的扬起了头看向了他的眼睛。
 
“就是那个髑……笨女人啦,她睡在了Chrome小姐的床上,但又不能委屈Chrome小姐你去睡佣人的床,所以今晚…………”
 
少年望着他很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
话没有说完,骸的脸色就黑了一半————他当然知道对方的言下之意。
换做是对另外任何一个女人,这都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的意大利式调情,如果答应了的话基本上就别想睡觉了,标准的有去无回。
……看着对方理直气壮无比纯洁的眼睛,骸甚至不能确定面前这个看上去矮上自己一截的小鬼头这番话到底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不动声色的捏起了拳头,他的视线一转,落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云雀恭弥眼中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他横了绿发的小鬼一眼,攒紧的骨节发出了咔嚓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心情不佳。
 
……骸有点无奈的再一次被当成了所有物品被随意的拖拽到了对方房间里,房间门咔嚓一声合上后迅速的被落锁。
他最后看到的身后绿发小鬼的样子是搭耸着肩外加一声低低的咂嘴,那表情显得分外的孩子气。
 
云雀进房间后就松开了手,径直的准备了衣物沐浴去了,骸一个人坐在床边,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那么点奇怪。
他咧开嘴角的弧度轻笑了一下,没有再放任自己的思绪继续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是迅速的回想起了那张有着他哥哥字迹的纸条,然后露出了难得认真的神情。
这个东西的出现打断了他从开始就一直很清晰的思路。
他很清楚的记得谍报部长神秘的到访、弥漫在整个城堡里的传言、少校带着嘲讽意味的举证和谍报部长年轻副官一瞬间骤变的脸色。
以及那作为证据的字条上其他人并不知晓,而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属于他哥哥的字迹。
他无法不带着自己主观猜测的去看待那张纸条,以及它和这次将军死亡事件的联系。
……但是这样的话是绝对无法得出名为真相的结论的。
 
六道骸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理了理脸侧的发丝,过长的假发让他觉得心底一阵烦闷也就伸手拉扯了下来,然后仰面躺着了那张舒适的大床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云雀恭弥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微不可见的‘哇哦’一声后,他放下了擦拭着头发的毛巾,顺势用一只手撑在了对方的脸侧。
他低沉的嗓音在暧昧的灯光笼罩之下的房间里听起来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让人心动的感觉。
 
“……在想些什么?”
 
结论是显而易见的,骸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了两声,抬手有点轻佻抚滑过对方的面颊,然后不老实的手几乎是立刻就被对方扣住了。
骸挑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挑衅的笑容。
 
“Kufufu,当然是在想您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云雀低垂着凤眼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极其微小的翘起了嘴角。
 
“你说呢?”
 
……不言自明的唇齿相接之后,骸并不在意的舔了舔嘴唇移开了视线。
 
“哦呀,看来您的兴致并不如您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呢。让我来猜猜看,是因为将军的死讯还是您叔叔的嫌疑呢?”
 
空气像是在这个极其煞风景的提问之后凝滞了几秒,云雀恭弥松开了扣着他下颌骨的手,沉默的仰面躺在了他的旁边。
骸像是也并不期望他的回答,只是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雕刻和壁画许久后,才又有点突然的轻声开了口。
 
“……你知道那张纸条是出自谁的手吗?”
 
云雀停顿了一秒,最终还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骸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合上了眼。
 
然后是一夜无眠。
骸躺在云雀的大床上听着门外一夜未曾停止的人来人往,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整夜,云雀都沉默的躺在他的旁边,从呼吸声上来判断似乎也没有睡着。
天快亮的时候骸的意识模糊了一小会儿,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但在他清醒的瞬间就迅速的遗忘了。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云雀正在房门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他碰巧发出的些微声响引得门口的人多往里面看了几眼。
 
合上门后云雀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骸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尽职尽责的向对方提出了疑问。
普通情况下,在经历了犹如不会结束一般漫长的一夜后,注定都不会有一个平静的清晨。
而云雀恭弥显然并不是一个好的情报提供者……或者说,作为常年身处谍报部的人员之一,要他把已知情报告知他人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件非常难做到的事情,而他由此养成的沉默少言的作风更是某种程度上很让人头疼。
尽管对方拥有着普通人难以匹敌的情报源和各项资料,却也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撬开他的口。
骸看着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无视了自己存在的黑发雇主,强烈的有种剖开对方的脑袋直接从大脑获得答案的冲动。
又等了约半分钟还没有回应后,他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正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又被从身后一把拉扯住了。
这次就算是骸也真的有了几分不悦。
 
但是云雀也一如既往的没有给他甩开手的余地,只是适时的开了口。
 
“……昨晚出了两件事情。但很可惜,并没有发生什么能引起你兴趣的大事呢。”
 
 
骸回房间匆匆的整理了下行装,又安抚了一下刚刚醒来的库洛姆后,再次跟云雀恭弥一起去将军的书房见那位年轻的少校。
对方似乎也一夜未眠,暗色的眼睛里除了一丝死寂燃烧着的复仇火焰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走进门的时候对方正站在将军的办公桌前发呆,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之后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向着他们微微的点了点头。
 
“相信你们已经听说了吧,昨晚的事情。”
 
少校的视线在云雀恭弥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向了六道骸。
 
骸点了点头。
身处这个房间里的时候,那种莫名而来的奇怪压抑感更加的明显了起来,他看了看桌上凌乱的纸张,最上面的依然是写着荆棘鸟诗句的那张。
……那个时侯他从那张纸上只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了然情绪,并非是从诗句中,而是从抄写诗歌的人在纸张上残留下来的情绪中。
 
就像是那位将军早就知道了一切一般。
知道自己会身陷荆棘丛,然后一去不再复返。
 
骸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一件两件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奇怪,但是他相信自己感应到的那些情感绝对都无法伪装。
一个知道自己会死,但是还是带着了然心情去送死了的死者。
一个知道他的死亡,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尽快发现他尸体的,或许是凶手的存在。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妙的关系。
 
“那颗耳钉……经检验的确不是将军的,将军的耳钉一直都带着身上。”
 
罗蕾莱少校努力压抑着情绪的开了口,显然还无法从将军死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他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喉咙,继续说了下去。
 
“昨晚在整个城堡除了来宾的房间之外,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搜索,并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细长锥子。手枪的话,鉴于对方谍报部的部分成员是有配枪权的,所以并没有下令搜索。”
 
“不,我认为很有搜索的必要。”
 
骸突然开口打断了少校的话语,几乎立刻,他感到对方的视线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凶器的手枪是特制的,子弹大概和其他手枪不太一样……我发现将军遗体时观察过现场。”
 
骸回忆着在少校下令移动戴蒙将军尸体之前自己所看到的现场这么说着,然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瞬间微蹙起了眉头,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特制的……?”
 
少校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疑惑,然后数秒钟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这么说起来,将军有一把自己改装的银白色手枪……不见了。”
 
年轻的少校最终还是无法说出‘没有从尸体身上发现’这样的话语来。
骸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的话总算是有了一个突破口,而让他有点在意的那个东西,或许在找到那把遗失的手枪之后也会有个定论。
 
在少校开门向其他军人传递搜查命令的时候,骸抬头看了看书房简洁明朗的摆设,然后在少校关上门回过身的几乎同时,有点突然的开口发问。
 
“恕我失礼,罗蕾莱少校,在您看来,戴蒙将军是个怎样的人呢?”
 
暗色眼睛的少校微怔了一秒,露出了一个有点苦涩的表情。
 
“我已经说过了,将军对我来说是犹如哥哥一般的存在。虽然这样的评论在外人看来的确有失偏颇,我也并不打算否认将军性格上的残酷冷漠的一面。但作为军人他无愧于国家,并且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作为兄长,他也是我一直仰慕的对象。于我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骸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微微的露出了笑容。
表情也迅速的认真了起来。
 
“……您介意我碰触这个房间里的物品吗?”
 
“当然不介意。”
 
少校摇了摇头,看着他的表情也略微柔和了一点。
 
骸微微的弯了弯嘴角,没有理会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某个东西的云雀恭弥,收敛心神伸出了手感应起了房间物品上残留的情感。
 
……真的太奇妙了。
他经不住露出了笑容,无法控制的。
 
少校看着他红色的右眼以及唇边突然洋溢出的笑容,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连云雀波澜不惊的眼中都闪现了一丝讶异。
 
骸想不到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因为那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属于别人的情感。
 
 
……这个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上气的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上,都诡异的残留着会让人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的、极度愉悦的情感。
 


第十章:噩梦
 
 
他的手指尖依然残留着房间中物品的触感,嘴角的笑意甚至短时间内都无法消退下去。
骸对将军的书房一直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里像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说,会给他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在见证了将军的死亡之后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以至于他来到这里就会感到莫名的心情沉重。
但是就在刚刚拿下手套亲手确认过之后,这种接近既定的印象突然的有了颠覆性质的转变。
……那种奇妙的愉悦感让他心中的压抑都连带着消除了。
他看着清晨从隔间的窗户里透入房间的阳光,觉得心情莫名的释然了起来。
 
微笑着向身后用有点担忧的视线注视着他的少校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云雀挑了挑嘴角,他转身走到了隔间的窗边的风景画旁。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不过第一次到这里来时他更多的注意力被窗外的事物所吸引并没有仔细的观看。
这幅巨大的风景画像近乎有大半个人高,画中是一片如同幻境一般美好的场景,蓝天碧水苍翠的树木,温暖的色泽即使只是看着都会让人觉得心情变得柔和起来。
骸伸出了手碰触着画面,残留在画像之上的是和其他物品不同的温柔情感……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幅画的作者是带着怎样柔和细腻的心境一笔一笔的填上色彩的。
也可以想象的出无数个清晨,那位被称作恶魔的将军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凝视着这幅画像的。
 
注意到了他对画像的关注,年轻的少校略微的叹出了口气,一贯强硬的视线略微柔软了下来,露出了点疲惫的神色。
 
“……我待会儿要去探望乔托先生,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
 
罗蕾莱少校这么说着,将视线移到了一边一直打量着某个物体云雀恭弥身上,生冷而又客气的开了口。
 
“云雀先生不去探望您的叔叔吗?在将军的城堡里被下药对你们谍报部来说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吧?还是当心点比较好哦。”
 
即使并非本意却也抑制不住嘲讽的口气,年轻的少校察觉到了自己不自觉带上的火药味后稍微停顿了两秒,而云雀恭弥轻哼了一声后并没有多加理会,只是继续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物品。
那是一个摆放在书柜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半的古典烛台。
和其他将军城堡里的物品一样的精致华丽,但这种东西在这里却并不算少见,几乎每个房间里都会有。
云雀恭弥仔细的盯着它看了几眼,黑色的眼睛像是透过烛台上残余的蜡烛看到了什么。
然后面无表情转向了六道骸的方向。
 
“……这个东西,我记得我的房间里有两个。”
 
骸转过了身来看向了他所指的物品,眼神略一收缩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房间的摆设后,点了点头。
 
“我的房间也是两个。”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相交,然后几乎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年轻少校。
暗色头发的少校略微的沉思了一下也就顺着他们的疑问给出了回答。
 
“烛台一般是配备两个,一个是供主人使用,另一个是供夜间负责照顾主人起居的使仆使用。”
 
“原来如此,从不接待客人的将军这儿即使只有一个也是情理之中。”
 
六道骸闻言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而云雀恭弥则是有些失望的移回了视线。
他所怀疑的事情,这个东西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那位年轻的少校的反应却让他们稍微有点意外。
他眯起了眼,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一般的开口继续说了下去。
 
“……不,将军的书房里也应该有两个。是我亲手摆上的,绝对不会有错。”
 
 
那一瞬间,在场的三个人都意识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骸率先走上前去用手握住了书柜上的烛台,微蹙起眉感应了一下,然后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接下来也顾不上行为是否得当了,他一只手握紧烛台,另一只手用力的捏住燃烧了一半蜡烛,然后一使劲将蜡烛扯了下来。
烛台和蜡烛嵌合得十分紧密,分开的那一瞬间骸几乎看到了一道白光在眼前闪了一下,差点就被尖锐的刺给划破了手。
残碎的蜡烛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气碎成了好几块落到了地上,也没有人再去关注它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烛台上一般用于固定蜡烛位置的那一根坚硬的‘刺’上。
 
“……Then, singing among the savage branches, it impales itself upon the longest, sharpest spine.”(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
 
六道骸轻笑了一声。
 
“这还真是贴切啊。”
 
 
遍寻不见踪影的凶器就这么轻易的曝露出了身形,失踪的那个烛台必定就是刺穿将军肺部的凶器无疑。
可惜的是这个发现不但对指认凶手没有任何的帮助,甚至还进一步的扩大了嫌疑人的范围。
毕竟,隐藏树叶最好的地方就是在森林。
 
 
 
那之后骸跟着似是有点失落的少校一起去看望那位年轻的画家。
云雀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便一个人留在了将军的书房里继续查找其他的线索。
 
骸在离开书房之后眨了眨眼低声在罗蕾莱少校耳边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好吗?那里是将军的私人书房吧。”
 
年轻的少校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努力的扬起了嘴角。
 
“他如果敢泄露什么出去,我是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座城堡的。”
 
六道骸露闻言出了笑容,微微的眯起了眼,不含丝毫恶意的开了口。
 
“……其实您根本就很信任他吧?……或者说您也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阿劳迪大人是凶手。”
 
罗蕾莱少校微怔了一下,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他半阖着眼,蹙起了眉头。
 
“……那张写着暗杀的字条让我不能不怀疑。还有他们这次奇怪的到访,以及…………”
 
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身边的骸,微微低垂下了头。
 
“……以及你。我承认,我最开始甚至以为你们是来抢夺指环的,也这么向将军提过,但将军一向不在乎这样的身外之物,于是也没有多加留意。直到……我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才开始后悔。他们要的,不是指环,而是将军的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情感上,我曾经也和很多人一样,认为阿劳迪大人跟戴蒙将军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羁绊,导致他们对立的仅仅只是立场,而无关乎他们本身。出于这样的念想,我也不愿意相信阿劳迪大人会做暗杀将军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就能够放下所有天真的寄望,看清楚所谓的真实。然后……就可以微笑着看着他们给将军陪葬。”
 
年轻的少校暗色的瞳孔一瞬间深沉得看不到底。
骸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感到好受些,只能安抚性质的握了握对方的手。
……他或许做了一件错事也不一定。
通过指尖传递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绝望差点又让他眼前一黑。
 
 
罗蕾莱少校在到达乔托先生的房间之前,被匆匆而来的管家先生叫住了。
那位中年的管家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一般,鬓角都多出了几根白丝,他有点匆忙的叫住了年轻的少校。
 
……看来谍报部长被下药的事情的曝露对于谍报部成员来说的反响比想象的还要激烈。
特别是在身处敌营,而敌人的领袖刚刚死亡的非常时期。
常年对立积蓄的仇恨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实在是太过于容易被引爆了。
或者说,他们在担心,下一个死去的,会不会就是他们敬爱的首领。
 
罗蕾莱少校有点抱歉的看了骸一眼,然后毅然转身跟着管家离开了。
他的眼中充斥着无比的强硬以及坚定,但没有人比骸更清楚那些之后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骸整理了一下服饰,然后轻轻的敲响了乔托先生的房门。
数十秒后门打开了一条缝,那位画家年轻的侄子的脑袋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探了出来。
注意到是他后表情迅速的就变了。
 
“C…C……C……Chrome小姐,您,您,您怎么来了?!”
 
问完之后像是察觉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泽田纲吉迅速的抓了抓头,然后拉开了门,让出了空间。
 
“Chrome小姐,请进来吧,叔叔在里面休息。我,我和炎真……呃,我们先出去转转。”
 
语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抓起了一旁刚刚晃过来的红发少年的手臂,逃似的飞奔跑走。
远远的传来了无辜的红发少年的抱怨声。
 
“喂喂喂我们跑什么啊,把Chrome小姐一个人留在那里才不好吧……喂都说别跑了啊!”
 
 
看着他们跑远的身影骸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泽田纲吉真是有趣,明明第一次见到他时即使隔着那么远眼神还怕得要死,第二次也是腿发软的样子,这次居然……红着脸跑了?
 
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骸轻轻的关上了门,然后朝着画家所在的床边走去。
金发的画家似乎还在浅眠之中,微微蹙着眉,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昨晚昏倒过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骸一瞬间想到了那位年轻的谍报部长出现在楼梯口时的样子,一样苍白的脸色,却有着一双充斥着严寒的、冰冷彻骨不带一丝情感的蓝色眼眸。
骸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脚步有点突兀的停在了床边,与地面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摩擦声响。
 
躺在床上的人浅色的睫毛抖了抖,骸屏住了呼吸,但仍然没能阻止那双青色的眼睛缓慢的睁开了一点。
阳光从窗口洒落到了房间里,过强的光线似乎让对方无法立刻睁开眼,只能用有点模糊的视线注视着眼前的人。
 
骸很清晰的听到床上躺着的人发自内心的呼出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心结一般的舒展了眉头,微微扬起了嘴角。
……那是一个非常柔和的笑容,就像是这位金发的画家看着他心爱的画像时一样,或者更甚。
他向着骸的方向伸出了手,动作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的理所当然。
 
 
 
“呼,我就知道是在做梦……戴蒙。”



第十一章:纠纷
 
 
时间像是在那一声亲昵得过了分的、近似于梦呓般的话语后凝固了起来。
骸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理智很清楚的告诉他此时此刻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够开口。
……无论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还是目前得为他的一切行为负责的云雀的立场。
他的眼神暗了暗,只是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变,露出了有点关切的神情注视着床上缓缓的清醒过来了的人。
 
金发的画家眨了眨眼,微睁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了闪,然后迅速的合上了眼皮。
再次睁开的时候视野已经一片清明,他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对着床边前来探视自己的骸礼貌的颔首致意,然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失礼了,Chrome小姐……我已经没事了,请不用担心。”
 
体贴的笑容看起来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安心,温和的嗓音也让人不由得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除了面色依然稍显苍白之外,对方此时的样子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没有听到之前那句呓语的人看来,或多或少都会放下心来的吧。
骸停顿了一下,有点自嘲的想起了弗兰曾经说过的,自己与戴蒙将军相像的话语……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此时此刻面前这个温柔的笑着说自己没事的人,恐怕刚刚才脱离了一个噩梦,然后又迅速的坠入了另一个更加可怕的梦境里了吧。
 
“说起来……还没有感谢过Chrome小姐呢,关于您对那幅画的评价。”
 
年轻的画家没有让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下去,开口提及自己的画作时神情更加的柔和了一点,无意识看向一旁书桌上画像的视线和嘴角微笑的弧度让骸觉得心口一紧。
没有注意到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金发的画家只是微扬着嘴角的弧度,很是自然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其实,从小就很喜欢画画,‘成为一个画家’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可以称为理想的目标。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来说,画家并不是一个能够维持日常生活开销的工作,比起理想,我更多的得去考虑家庭和工作……之后更是由于种种遭遇无法再画下去了,也没有办法实现儿时想要当一个画家的理想。”
 
“每当在其他工作上的努力得到了认同和回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这个从未对人提起过的遗憾,就像是一块恒久的心病一样一直停留在内心深处,但是那个时侯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在我向其他方面努力的过程中,已经失去了儿时的一些重要的东西,不管再如何尝试,都无法再画出自己希望的画面来……我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完成’一幅画了。”
 
“而就在那个时侯,戴蒙跟我说,他觉得我的画中有种温暖的感觉……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乱说的。他对画像的兴趣甚至远不及枪支器械的构造分析图,也真是难为了他能够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来呢。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被鼓励了,内心也有了一个新的期望。”
 
“……想要画出更多更多能够让他感到漂亮或者温暖的画来。”
 
金发的画家合上了眼,嘴角明确的笑意几乎让人忽略了他那苍白的脸色,金色的发丝仿佛都在这个微笑中晕出了光芒。
 
“能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画家存在,全部都是托他的福。”
 
“……我想要把我心中最美好的东西全部都画给他看。”
 
 
清脆利落的敲门声打断了门内奇妙的氛围,骸从对方的话语中收回了思绪,向着年轻的画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去开门,然后转过了身。
骸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位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回忆之中的画家微微扬起的嘴角————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容。
 
……但是那之后,他眼中的光芒再也看不见了。
 
 
 
门外站着的是画家黑发的弟弟。
漆黑瞳孔的青年有着和金发的画家温和的气质截然不同的锋利气息,居高临下注视着骸的视线没来由的让骸觉得无比的森冷。
几乎只是视线相交的一瞬间,骸就从对方身上接收到了极度危险的信号,然后也就顺从自己本能的略微后退了一步低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再那样直视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装扮会不会被识破。
 
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类型的人。
只不过,对方充斥着暴戾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联想到了某一位‘旧识’。
 
保持着得体的礼节向对方微微的颔首并让出道路,画家黑发的弟弟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不太礼貌的轻哼后,大步从他的身旁跨过,直直的走到了房间里的病床前。
骸听到里面传出了画家关切的询问声。
 
“利卡多,阿劳迪没事吧?”
 
黑发的青年似乎是有点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听起来情绪不怎么好的样子。
门边的骸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这简短的对话后闪了一下,然后被门外有些吵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回身顺势向画家告辞离开后,骸听到了走廊另一边由远及近传来的低低的呼唤声
 
“……Chrome主人,您在附近吗?”
 
是库洛姆的声音,这次称呼终于没出问题了。
他向对方挥了挥手,带着眼罩的少女就迅速的小跑到了他的身边,一边微喘着气一边有点紧张的压低声音开了口。
 
“骸大人不好了,罗蕾莱少校跟谍报部首领的副官先生在花园里打起来了!”
 
这个发展倒是有点出乎骸的意料之外。
那位年轻的少校虽然在面对谍报部长本人时会显得稍有些冲动————骸可以理解对方那巨大的心理落差————但在面对其他事情的时候无疑都很冷静,甚至没有其他军人对谍报部的强烈偏见和敌意。
他可以冷静的说出‘谍报部部分成员有配枪权,因而并没有检查枪支器械的必要’这样的话,甚至做出把云雀一个人留在将军的书房里这样的举动,足见他仅仅只把对方当做立场上的敌人给予尊重,并没有因为敌对就上升到全盘否定对方存在价值的程度。
……虽然在戴蒙将军死亡的现今,这种态度很有可能会逐渐改变,但目前来说骸不觉得他会主动跟谍报部起冲突。
 
不过……谍报部长的副官?
骸下意识的想起了那张有着他哥哥字迹的纸条,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花园里聚集起来的人并不多,并且零零散散的散布着,双方都没有人敢接近打斗中的二人。
骸看了会儿眼前的战局微微的挑了下眉。
看来并不是他多虑了……这打斗中的二人的确有种奇特的联系。
骸唯一一次见到这两人对话还是在谍报部长出现的那个微妙的时机,看起来就不太冷静的罗蕾莱少校在面对着维护自己上司的年轻副官的时候,态度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一丝熟稔。
……该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吧?
骸眯起眼看着不远处挥舞着匕首步步紧逼的攻击着的少校利落的身手,隐约在对方的手指上看到了一抹细小的银光一闪。
 
他之前的推测并没有错。
虽然打斗依然在继续着,但似乎并没有发展成二方势力武装冲突的趋势。
观战的二方人员虽然个个都神色凝重的攒紧了拳头,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发起事端。
……不知道是否两位当事人对各自的人手做了什么约束。
 
细心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出点什么……像是这二人在此之前一定也曾经数度交过手。
无论是招架还是进攻都是双方都非常熟悉的节奏,仿佛可以预测出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早就熟识的话,也就能够解释这一点,以及其他很多问题。
像是少校对云雀恭弥不明缘由的信任,以及知道自己身份的原因。
 
这样看来,简直就像是被老天恶意的作弄了一样呢。
 
在骸这么想着微微的叹了口气的时候,罗蕾莱少校手中尖锐锋利的匕首轨迹突兀的一转,尖端擦破了毫无防备的年轻副官的面颊。
副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接下来的攻击却也奇妙的没有还击,在少校愈发犀利的攻势之下显得越来越被动。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这个当口很是突然的介入了战斗中的二人之间。
 
云雀恭弥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挥拐一拐打下了淬不及防的少校手中的匕首,然后回身将另一只拐抵在了准备上前的副官身前。
细长的凤眼扫视了身旁一周,与年轻的谍报部长无比相似的面容显得异常的冷峻。
 
 
“居然敢在我面前群聚……全部咬杀哦。”
 
 
不知道是这句话的发话者气场的确强大,还是迫于二位当事人过于森冷的视线,四周原本就不算多的人群迅速的消散了开来,人群中的骸和库洛姆就很是明确的凸显了出来。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首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是脸上还带着点怒意的年轻少校。
他一把从手指上拿下了个什么东西不带一丝犹豫的甩了出去,然后半阖着眼用几乎是傲慢的口吻冷冷的开了口。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绝对不会再容许你们的人在这个地方再对将军有一丝的不敬。下一次,一定会死。”
 
他眼里的杀意相当的明显,语毕居然还发出了几声古怪的笑声,没有再多给对方一丝面子的转身离开。
骸看到谍报部首领的那位年轻的副官几乎是下意识的探出了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他左手的尾指上一个小巧的戒指反射着银色的光芒。
 
那道细小的银光让骸恍惚了一秒,有点朦胧的记起了最开始的某个时候,弗兰调笑般的一句话语。
然后有什么东西瞬间清晰了起来。
 
……对了,是戒指。
骸眯起了眼睛,终于抓住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忽略了的关键问题。
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库洛姆主动帮着年轻的副官在花坛里翻找起了被少校扔出去的东西,而云雀恭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了他的旁边,依然沉默的不发一言。
骸觉得对方大概比自己更早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选择留在将军的书房有目的的寻找其他线索……不过看对方此时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了。
这么想着他也就没有顾虑的呢喃出了声。
 
“是戒指呢。”
 
闻言的云雀横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眯了眯凤眼,终于又开了口。
 
“……终于注意到了啊。”
 
“你觉得,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呢?”
 
“……这就得去问那位少校了。”
 
云雀轻哼了一声没了下文。
骸自然是明白他想到了却不开口的原因……或者说开不了口更合适吧。
无论如何那都不是一个适合由他来提出的问题。
这么想着,骸稍微有了点想要戏弄下对方的兴致。
 
“哦呀,不如去问问你叔叔如何?我觉得他的话,说不定连将军的三围都知道哦。”
 
云雀很直接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骸轻笑了两声也就没有继续,顺口问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你叔叔被人下药的事情……”
 
“……只是安眠药而已。”
 
云雀看着花坛中翻找着什么的副官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才给出回答。
 
 
于是晚宴的时候,他们适时的截住了出现在宴会上、依然显得憔悴的年轻少校,骸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之后跟云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轻咳了一声上前借着行礼的动作微笑着低声开了口。
 
 
“罗蕾莱少校……请问将军他有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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