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雾党头顶青天
初十雾党头顶青天……!

新衣服各种美好,这话爆点很大。
唯一也是最大的雷点在前期就有思想准备并且在剧透中已经知道了BLX了两天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看后也基本能够接受了。
感觉真微妙,听朱利说那些WS的话就会很想抽他觉得他在欺负雾组的96姐姐(即使知道他是S酱也还是有这样不爽的感觉)……但非常奇妙的换成了S酱的脸说一样的话就完全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喂
所以说偏心神马的……嗯哼,大概就是这样了?或者说是护短?
总之听S酱说那样的话微妙的……感觉完全不同。(有想脸红的冲动是怎马回事!
捂脸。
S酱的新衣服充分的证明了没有服装品位的不是他而是动画初代篇的人设= =
记得继承篇里他出现时也有和初代篇相似的服饰但感觉都很正常完全没有初代篇里那么搞笑的视觉效应……
换上了近代版的新衣服更显得他品位其实跟骸子差不了多少?那华丽丽的腰带和复杂的挂扣……裤子也是显腿的设计呢=v=我好不容易才培养自己的审美从灯笼裤上看出美感了的这是要怎样啊~!TvT
其实那件黑衬衣+领带的组合跟骸子的闲散作风不同意外的带上了点禁欲感?可是口中同时还说着那么那啥的台词……(捂红脸
好吧其实我第一眼看到那衣服时划过脑海的是‘S酱你是不是穿错了谁的衣服’……这样邪恶的念头(捂脸
然后作为初十雾党在这话头顶青天了。(抹泪
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啊身体!
S酱你太给力了,我还就只敢稍微妄想了一下乃是‘想见到’骸子,没想到乃主意都打到人家身体上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打过27和白花花身体主意的骸子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打了主意的感想=v=
(骸子:…………………………)
其实你两合作一下不就好了,S酱帮骸子得到他想要的身体然后骸子把自己给S酱神马的……(等等这诡异但又很实际的设定是怎马回事!
感觉各种喜极而泣,虽然知道这CP绝对热不了也绝对是另一个杯具但即使就这么一刻让俺头顶青天一下也是好的TvT(喂
另黑桃眼简直吐槽不能= =
写无名的时候我怎么就去拿血液做文章了呢我怎么就以为TY娘不会再弄出个XX眼出来的呢我怎么就……(捂脸
无比的期待黑桃眼变成红心眼出现的那一天=w=
顺说每次96姐姐被附身被控制被操纵感觉就会特别的帅……这到底是要怎样啊!
还有‘Demon大人’激萌啊激萌!萌得俺瞬间找不着北了……= =
————————————————————
仔细想了想,想到了个重点问题。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就是了……S酱你要骸子的身体干啥?轮回眼的话虽然很稀罕但你的黑桃眼看起来也不差啊(…………)
你抓走小96是为了‘以她为入口进入她主人(骸子)的世界’,然后‘想要得到六道骸的身体’。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骸子的身体还在水牢里呢!
你要一个有着跟自己眼睛功能大概差不多但身体还在铁壁的复仇者监狱里的人的身体干啥?
……答案只有一个,S酱是个真·意念体需要有身体附身。
可是如果朱利是存在的话那为啥不选现成的(还是你也有审美标准= =),如果朱利是不存在的你既然可以用幻影造出个不存在的人到处晃荡那么久你还要人的身体干甚马!
如果说是意念体到底行动有所限制的话,那么满大街的人你找哪个不好找非要找骸子的!不要说适合度最高神马的问题,这只能说明乃一开始就对骸子有企图!(啊喂快住脑!
咳,其实以一个初十雾党的角度来说怎么看S酱都撇不清关系了,不过不管他出于神马目的有一个结论是非常明确的了……
……为神马复仇者会被牵扯进来,为神马彭格列vs西蒙输了的人会被抓去复仇者监狱泡罐头。
不管S酱打的神马注意出于神马动机想要达成神马目的……
你都必须先把骸子从复仇者监狱里救出来吧。
(捂脸)
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各种圆满!虽然以前看好这次让小96去救的,但那也是出于…………的前提下,现在你亲自动手当然是更好更完满!(激动捂脸
不过这样就跟俺在画的mad灵感撞了啊……不,这该说是思维同步么TvT
各种微妙各种喜悦各种圆满TwT
新衣服各种美好,这话爆点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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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我第一眼看到那衣服时划过脑海的是‘S酱你是不是穿错了谁的衣服’……这样邪恶的念头(捂脸
然后作为初十雾党在这话头顶青天了。(抹泪
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是为了得到骸子的身体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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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就是了……S酱你要骸子的身体干啥?轮回眼的话虽然很稀罕但你的黑桃眼看起来也不差啊(…………)
你抓走小96是为了‘以她为入口进入她主人(骸子)的世界’,然后‘想要得到六道骸的身体’。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骸子的身体还在水牢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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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骸中心]-Deicide-「花岚6-8)
-Deicide-
CP:骸中心,云骸主,初代相关CP涉及有。
备注:全架空,伪推理悬疑设置,死亡设定有,请慎入。
补上进度w
第六章:荆棘与将军
云雀恭弥黑色的瞳孔在来自六道骸的、带着点笑意的低声提问之后略微的收缩了一下,他迅速的蹙起了眉头,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
“整个城堡所有的人都知道昨夜指环失窃了,连谍报部人员和军人们中都传遍了这个消息。不止是事发时在场的宾客们,就连隔天才远道而来的我和库洛姆都受到了严密的监视和排查……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你们的人之所以今天屡屡和军人发生冲突,恐怕也是因为互相之间的猜疑所致的吧。”
六道骸带着点微笑低下了头,室内浑浊的空气让他觉得有点不适,于是向着云雀的方向倾斜了一点,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就像是喝醉了酒依靠在对方的身上一样。
“……因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反而没有人想到去确认真实性,一时间有身份的人怕被怀疑而不敢多开口,没身份的人惶惶不安互相猜忌……容我阴暗一点来猜想,或许有人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耍着我们玩儿……吗?”
云雀黑色的眼里锐利的光芒迅速的冷了下来,一种难以严明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六道骸不用看都知道,自尊心很高的对方显然是生气了。
不过他倒是并不讨厌看对方生气的样子,如果不是还有让他在意的事情需要询问对方的话,他倒是很乐意让话题就停在这里的。
“比起这些,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另一个盲点……或者说是突破点也不为过。”
六道骸打断了对方恼怒的思绪,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略微蹙着眉开始思考,并迅速的挑起了眉头露出了释然表情的时候,勾起了笑容。
他知道对方跟他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到底是谁告知所有人怒沃拉之指环的存在的。
他从进入城堡开始就一路受到因为‘指环失窃’而警戒着一切人员的军人监视,而后又数次撞见因互相怀疑而发生争执的原本就不和的两个势力的纠纷,到后来就连这位谍报部长的侄子都向他直言了指环失窃的事实。
这一切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什么,却很清楚的暴露出了在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的心中,那个稀世珍宝的指环的确存在在这个地方,只是后来不见了而已。
而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能够如此的确信这一点呢?
六道骸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自从进入这个城堡开始就隐约而生的压抑感更是让他觉得额头隐隐的生疼,索性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往云雀恭弥身上更靠过去了一点。
对方挑了挑眉倒像是有点意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随了他。
于是他继续开口问着。
“……您能够确定怒沃拉之指环真的存在吗?”
云雀沉思了一秒,很认真的开了口。
“绝对没错,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它是将军这次生日的贺礼之一,并且是其中最为珍贵的……它绝对就在这个城堡里。”
“……您这么说的话,我就稍许安下点心来了。”
六道骸嘴角微笑的弧度更甚,眼睛里的光却是少有的认真。
“我可不想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东奔西跑。这样的话,与其在这里胡乱怀疑人,我们还是直接去问问将军吧,看指环在不在他的手里。”
六道骸说的倒是云淡风轻,云雀恭弥倒是也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一旁一直安静的听着怕打扰到他们思路的库洛姆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骸……呃,您不会是认真的吧……真就这么去见将军,会不会…………”
其实少女的担忧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以骸现在的样子去主动招惹这个城堡的主人,如果一个不小心……后果大概会很难想象。
她虽然并不赞同其他宾客对将军的恶意谴责,却也多少还是有听闻过一些关于将军冷漠无情的传言的。
可能的话,她并不希望骸大人直接对上对方。
“不用担心,库洛姆……就算将军生气了也会直接把过错记在那位谍报部首领身上的,不至于为难我们。”
六道骸对着她露出了带着点狡猾的安抚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
“他们都那么仇深似海了,也不会介意再多上这么一笔的。”
在云雀恭弥去跟管家说明他们想要会见将军的意图的时候,六道骸侧身之间不经意的又看到了那位抱着相框安静中带着点落寞的金发画家的身影。
他突然想了起来,跟那个掀起了大风浪的失窃了的稀世指环一样,对方手中的那幅画,似乎也是一件送给将军的生日贺礼。
就像是库洛姆之前跟他所说的一样,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除了最开始因为为人随和以及画像的关系被人关注了一段时间之外,大部分时候都是单独一个人的,就连对方黑发的弟弟都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人会去搭话。
但是那样的他们,却是那个戴蒙将军唯一亲自出来迎接了的客人。
六道骸觉得心里的感觉有点奇妙,而就在这个时候,画家的那位棕发的侄子正跟红发的友人一起从他身边走过。
注意到了他望向他们的视线,红发的少年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而棕发少年则是出于礼貌的红着脸有点结结巴巴的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我,我的我名字是泽田纲吉,Chrome小,小姐……不知道我能够为您做些什么?”
对方过于紧张的反应让骸觉得有点好笑,他礼节性的向对方回了一个礼,然后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棕发少年金发的叔叔的方向,比划了几下。
“咦,是有什么话希望我……呃,转达给我叔叔吗?”
反复示意了好几次,反应似乎有点迟钝的棕发少年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下松了口气的可不止骸一个人,连对方身边的红发少年都微不可见的扶住了额头。
六道骸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对着对方缓慢的做着口型,希望对方能够明白他想要传达的话语的意思。
但泽田纲吉呆了呆,很明显是不懂唇语的样子,六道骸在内心感叹着为什么这么关键的时候弗兰那小鬼居然不见踪影,一边耐心的重复着口中的话语。
在错了数十次、有库洛姆和红发少年的在旁做出了一些纠正后,泽田纲吉才终于明确了骸希望转达给自己叔叔的话语了。
棕发的少年眼睛里的光芒闪了闪,看起来是有点动容的样子。
在对方表达了自己一定会转达的意志之后,骸就礼貌的向他们道别了。
泽田纲吉拉着自己红发好友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着自己叔叔的身影,脸颊上还带着点微红。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身边的红发好友抓了抓头发,然后开了口。
“抱歉炎真,之前还跟你说Chrome小姐是个很可怕的人……下午在天庭外她对我们微笑的时候,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那样的Chrome小姐的笑容很可怕。原来她不仅很温柔,而且还是个好人。”
泽田纲吉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不存在了的人影,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身边的好友身上。
他红发的朋友像往常一样低垂着眼,只在他的视线停留的时候望着他露出了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叔叔,Chrome小姐让我转告您,她认为,您的这幅画,是比怒沃拉之指环还要更加贵重的礼物。”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停在了二楼的将军书房门口,旁边跟着那位中年的管家。
似乎因为调解了一天的纠纷,那位管家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却还是努力的打起了精神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
半晌没有任何的回音。
管家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将军大人?”
他又不泄气的敲了很久都没有反应后,才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扭开了房门。
房间的门并没有锁,管家推开了门走进去后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的痕迹,然后有点无奈的对着身后的人摇了摇头。
“看样子将军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散步了。”
六道骸在管家的话之后,见对方没有阻拦自己进来的意思,才踏了进来。
若无事情的打量了一下书房的布局,居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简介明了————和外面简直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书房里还设有一个不小的隔间,里面床铺衣柜等生活休息用具一应俱全,窗边还挂着一幅很大的风景画像。
……看来那位年轻的将军似乎已经把这里当成是第二个卧房了。
骸扬起了嘴角,回头跟云雀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云雀很平淡的开口提问。
“戴蒙将军平时也经常不见人影吗?”
“是的,闲暇时将军要么锁起书房的门谁都不让进一连好几天都不出来,要么像这样突然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散步去了。”
云雀对这个答案似乎有点不满意,于是向着书桌的方向靠近了几步。
桌子上没有摆任何的书籍或者文件,只有一叠被胡乱堆着的白纸,最上面的几张上似乎还写了些什么。
在用眼神向管家确认过之后,云雀拿起了最上面的那张看了起来。
“………………荆棘鸟?”
看了几行字他略微的一怔,下意识的说了出口。
他的话吸引了正在隔间的窗边借着月色打量着窗外枝叶繁茂的大树的六道骸的注意。
骸眨了眨眼,从隔间走了出来接过了他手中那张写了一页诗词的纸。
『There is a legend about a bird which sings just once in his life.
(传说中有一种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
more sweetly than any other creature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那歌声比世界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From the moment it leaves the nest it searchs for a thorn tree,and does not rest until it has found one.
(从离开巢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
Then, singing among the savage branches, it impales itself upon the longest, sharpest spine.
(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
And,dying,it rises above its own agony to outcarol the lark and the nightingale.
(在奄奄一息的时刻里,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One superlative song,existence the price.
(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But the whole world stills to listen,and God in His Heaven smiles.
(然而 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For the best is only bought at the cost of great pain.
(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骸仔细的看了几遍手中白纸上的文字,从中只能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释然。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稍微有点奇怪。
“啊,那些只是将军没事时随手抄写的诗歌而已啦……虽然大家都觉得将军很可怕,但他其实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么多恶习的。”
管家的话打断了骸的进一步深思,他有点歉意的笑着将手中的纸张还给了一旁的管家,然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对方扇动起了嘴唇。
但中年的管家显然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Chrome小姐是想问,将军习惯用哪只手写字呢。”
平淡无波的少年音又突然出现做出了解释,骸侧过头看着门边多出来的绿发身影有点好笑的点了点头。
“哪只手…………?”
这个问题让管家很是有些为难,很显然这位将军看来是不常在人前写字的了。
“应该是左手吧,我为将军大人工作了十几年,曾经看到过将军用左手在文件上签字,还有这首诗应该也是用左手写的。”
管家回忆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六道骸微笑着向他表示了谢意,又扫视了一圈室内的情景,透过了弗兰表达了自己‘既然将军不在也就改日再来打扰了’的意思。
然后拉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着脸散发着冷气的云雀恭弥退出了将军的书房。
走下了楼梯后,绿发的少年像是不甘心被忽略一般的蹭到了骸的身旁。
“Chrome小姐,时间还早,要跟me一起回宴会上去吗?”
有时候,六道骸觉得这个小鬼头的坚持好笑之余还是有那么点可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头一直隐隐的有点疼,他或许会立刻微笑着答应对方也不一定。
但很显然他迟疑的这一瞬间又忽略了什么很关键的问题。
云雀恭弥细长的凤眼冷淡的撇了那小鬼一眼,手臂则是十分直接的搭上了骸的肩膀。
“……他是我的。你在对别人的舞伴说些什么呢。”
这话酸得旁边的库洛姆立刻笑了出来。
弗兰撇了撇嘴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接凑到了骸的身边,摊开了手心。
“Chrome小姐,这个送给你。”
绿发的少年的手心里躺着一个细小的反着光的物体,那个东西稍微让骸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
“……耳钉?你从哪里弄来的啊,刚刚还没看到你有这个呢?”
亮亮的东西似乎很能引起女孩子的兴趣,库洛姆凑上前来仔细的看了看,有点好奇的问着。
弗兰却对她的提问视而不见,将手更抬起了一点,递到了骸的面前。
骸轻笑了一声,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伸手去接。
手指碰触到那个银色的细小饰品的瞬间,一阵强烈的情感透过指尖传达到了他的脑海里,骸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意识恢复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
云雀大概是以为他是被闷昏的,将他带到了空气良好的通向花园的那个方向的门外,弗兰和库洛姆都不在身边,看样子是去找人帮忙了。
他睁开了眼,感到一旁的云雀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惊讶,他并没有多理会,只是看着手中紧握着的耳钉,一把抓住了云雀的衣领。
他的脑海里之前看过的那首诗词不断的浮现了出来,他想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弗兰有没有说他是在哪里找到那个耳钉的?”
他用莫名有些焦虑的口吻向对方提问,右边的眼里散发出了无机质的红光。
云雀恭弥并没有因为那突然变红的眼而感到恐惧,稍许的讶异之后迅速的给出了回答。
“我问了,就在花园深处的荆棘丛附近。你到底……”
他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的、以他所能够达到的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个方向奔跑了过去。
From the moment it leaves the nest it searchs for a thorn tree,and does not rest until it has found one.
(从离开巢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
Then, singing among the savage branches, it impales itself upon the longest, sharpest spine.
(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
And,dying,it rises above its own agony to outcarol the lark and the nightingale.
(在奄奄一息的时刻里,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云雀恭弥在荆棘花从的深处找到六道骸的时候,无论对方还是自己的服装都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
他的身上很狼狈的被荆棘丛划破了很多地方,星星点点的伤口上浸出了红色,远看竟然像是红花一般。
而在他前面的对方看上去似乎也并不比他好多少。
他看着对方站在那里,动了动嘴唇,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对方回过头望着他有点苍白的笑了一下,右边的眼中一片无机质的红。
“…………我亲爱的雇主,如您所愿,我找到了失踪的指环,连同戴着指环的人一起。”
But the whole world stills to listen,and God in His Heaven smiles.
(然而 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For the best is only bought at the cost of great pain.
(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这座城堡的主人安静的躺在了荆棘丛的尽头,他的全身被那充满尖锐的细刺的柔韧植物所环绕,深色的发丝像是和植物的韧条缠绕到了一起。
他的身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上红色的花早已凝结,只剩下左手的无名指上,美丽的宝石戒指反射着无机质的光芒。
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显得格外的森冷凄凉。
荆棘花丛之中,如同画像上一般微笑着的年轻的将军脸上,眼睛早已合上。
One superlative song,existence the price.
(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第七章:少校
“……已经死亡超过12个小时以上了。”
云雀从荆棘丛中的尸体旁侧过了头看向了站在一旁沉思的六道骸,对方依然维持着之前的那种让他难以形容的奇妙神情。
或许不止对方,自己此刻的表情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生在军人世家,作为现任谍报部首领的侄子,云雀恭弥从小就见过了无数的死亡,也早就懂得了该如何从尸体上获取情报。
但是他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面对着那位将军的尸体的一天。
“……身上除了小伤口外,有两处致命伤,心脏受到了枪击,还有肺部被不明尖锐物品刺穿。”
他依然沉着脸系统的凭借着自己的观察说着。
视线掠过尸体的脸时心下还是避免不了的有些许不甘心的情绪产生。
那是一个很强的人,那是作为那个人夙敌的强大存在。
他不止一次的和对方打过照面,但高傲的对方从来对他视若无睹,那份骄傲让他觉得反感的同时,又隐隐的有些兴奋。
……但是那个残暴的对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没有死在他或者那个人的手中,没有死在战争中敌人的枪下,却在和平的年代倒在了自己城堡里最深处的荆棘林里。
脸上还带着那抹任何时候都让人无法理解的诡异笑容。
在发现了荆棘丛深处的城堡主人的遗体之后,他简略的对追寻而来的弗兰和库洛姆交代了一下情况,大眼睛的少女在看到年轻将军的尸体的瞬间就昏了过去,绿发的少年则是微怔了一下之后又一边抱怨着女孩的没用,一边转身回去通知其他人这个消息了。
云雀恭弥觉得自己难得的好心情随着面前这个人的死亡悉数消失了,即使是找到了失窃的指环也再也激不起一丝的兴趣。
他从尸体旁站起了身来,走到了一直沉默的凝视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六道骸身旁。
他注意到了对方握住耳钉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还在以微不可见的频率颤抖着。
看着对方一边鲜红的眼,他微微蹙起了眉想起了什么似的开了口。
“你的眼睛…………”
“将军!”
极速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断了云雀接下来的话语,他迅速的回过了头看向了来人。
……那是一个身着军装戴着军帽的年轻人,看上去只比他们大个一两岁的样子,身上原本整洁的军服被荆棘枝条划破得有些狼狈,但依然毫不在意的朝着这个方向奔跑而来。
对方的身后远远的似乎还跟着一群人。
云雀恭弥并不认识对方,只是大概知道对方是那位刻毒的将军的亲信,稍微有点眼熟的程度而已。
他挑了挑眉,拉着六道骸的手后退了几步,让面前的场景更加清晰的曝露在了来人的眼前。
对方的脚步慢了下来,迈出的步伐越来越艰难,甚至有些踉跄。
最后终于到达遗体身边的时候,对方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云雀恭弥看着对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一边的膝盖还是无力的磕向了地面……那布满荆棘花刺的杂草丛。
鲜红的血迅速的从对方的膝盖上涌了出来,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的,只是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尸体。
“……将军……大人?”
对方这么低低声的喊了一句,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那双在黑暗里看不清色彩的暗色眼睛里迅速的涌现出了泪光。
军帽随着对方身体的颤抖掉落到了地上,云雀有点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发色是和身边的六道骸非常相似的墨蓝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握住的身边的人一直攥紧的拳头突然松了开来,那颗细小冰冷的耳钉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的表情,发现对方眼中的红色消失了,此时似乎很努力的在回想些什么。
然后,其他的人终于也来了。
六道骸用有点冷漠的眼神打量着神情各异议论纷纷的来人们,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弗兰回来后依然蹭在了他的身旁,此刻却也看得出他凝重的神色,没有继续无谓的喋喋不休下去了,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情况。
“me回去大厅里叫人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那位……那位……”
想了半天才想起名字的小鬼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人群的一角散发着低压气场、看起来就没人敢招惹的画家黑发的弟弟。
“……遇到了利卡多先生,然后那位画家先生似乎不在,所以me就拜托他去跟管家还有在场的人说明了这个情况。然后……那个在将军身边哭的人就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将军的亲兵。”
弗兰眨了眨眼睛,瞟了一眼遗体旁的人的身影,眼神暗了暗然后迅速若无其事的移回,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时侯不在大厅里人有画家先生,铃木小姐,以及本来就不在那儿的入江先生和那位……传说中的谍报部首领。me想,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戴蒙将军的死讯吧。”
六道骸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以示嘉奖,丝毫没有觉得对方如此详细的向他汇报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他的眼神依然停留在尸体的方向。
他觉得自己一定忽视了点什么,否则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如果是往常的话,他总是可以很轻易的想到自己希望知道的事情,但在这月光之下荆棘丛中红花盛开的夜晚,他突然就有了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
越来越多的军人开始向着这个方向涌现过来,相比起宾客们称得上冷漠的反应,这些常年跟随戴蒙将军奔赴战场的士兵们对于他们领导者的感情要更加的率直而深厚。
在外可能骄横跋扈的军人们一个个默契的拍成了两列队列站在了宾客们的两边,他们有的眼圈泛红,有的默默梗咽,但更多的人都只是带着黯然的神色低下了头来……他们整齐的向着将军遗体的方向脱帽敬礼。
沉寂许久之后,队列中有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声跪在将军身边的人。
“……罗蕾莱少校,将军已经……”
这句话像是一个闷雷突然惊醒了那个青年,他呆呆的看着被荆棘条缠绕的戴蒙将军的遗体,攒紧的手中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带出了几屡血丝。
年轻的军人迅速的从遗体旁站了起来,回过头有些愤怒的眯起了眼。
之前流泪时脆弱的印象迅速的被消除了,仿佛那一刻已经透支了他一辈子的软弱。
他低垂着眉头,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
“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还不快来砍掉这些碍事的枝条把将军带出去!难道要他一直在这里躺着吗?!”
军人们闻言微怔了一下,然后几乎是立刻就有了行动。
但宾客中有人显然并不认同他对于这个状况做出的判断。
“这样不行,线索都会被破坏掉的,保持原状才是获取更多情报的最基本要求。”
“……收起你们谍报部的那一套吧。将军一直待我如同弟弟一般,我是绝对不会让将军大人继续一个人躺在这种地方的!”
墨蓝发色的少校眼神无比冰冷的凝视宾客中开口提出反对的人,眼中弥漫的刺骨寒意一瞬间就让对方无法再开口。
被那道视线扫过的人丝毫不怀疑继续坚持下去的话,对方会毫不迟疑的把自己变成这里的第二具尸体。
“……传令下去,封闭城堡大门口,找到凶手为将军报仇之前,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
他一挥手,军人们就立刻采取了行动,留下来的人开始挥舞着匕首砍断那细长蔓延荆棘枝条。
六道骸并未对这位年轻少校的过激做法提出任何异议,就连他以为至少会开口嘲讽两句的云雀恭弥都只用视线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就继续面无表情的沉默了。
骸回到了宾客群中,眼神却还是停留在被从荆棘中解救出来的戴蒙将军的尸体和那位一直在他旁边的年轻少校身上。
仔细的观察之后,骸认出了对方就是曾经在城堡门口拦下自己马车的那位戴蒙将军的亲信……原来,是如同弟弟一般的存在吗?
他微微的扬起了嘴角的弧度,但那个表情无论怎么看都并不像是一个笑容。
带着脑中奇妙的熟悉感思索了许久,六道骸正准备跟着人群返回到大厅里的时候,一位军人礼貌的伸手拦住了他。
对方没有理会他身边云雀恭弥冰冷的视线,而是用非常客气的语气开口对他说着。
“Chrome小姐,少校想要跟您单独谈谈。”
他微微的一怔,然后跟云雀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对方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心情不太好,但显然没有要自己拒绝的意思,于是做出顺从的姿态向传令兵点了点头。
他跟着对方走向了花丛附近的一个观景亭中,发现那位和他发色相似的年轻少校正在那里等着他。
对方看起来比他想的还要年轻,但刚刚的遭遇显然对对方的打击非常的大,即使故作坚定的做出了判断,但脸色还是迅速的憔悴了下来。
注意到他的到来后,对方挥退了传令兵,然后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礼貌的回以笑容,正准备倾身向对方行礼的时候被对方开口打断。
“……六道骸,我知道你的事情。所以不用对我继续伪装下去。”
对方准确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骸微微的翘起了嘴角,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表情。
“原来就是您吗……替将军准备邀请函,然后寄给我的人。”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希望抑制自己喉咙中的嘶哑,然后望着他点了点头。
“是我亲手寄出去的,而且我也知道云雀恭弥找你来的目的。”
“那么……您现在是希望我替您做些什么呢?”
六道骸眯起了眼,打量着面前望着自己似乎若有所思的年轻军人。
看着对方暗色的眼里如同燃烧的火花一般弥漫而出的绝望的怒火。
“当然是,找到凶手,为将军报仇。”
六道骸望着对方露出了笑容。
回到大厅之后,骸发现宾客们迫于军人们的压力都被集中在了这里,相互之间议论纷纷所有人心中似乎隐约的都有些不安。
原本不在客厅中的人都被礼貌的请了出来,就连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入江正一都打着哈欠在两个女秘书的陪同下走下了楼梯。
这是六道骸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一头有点凌乱的红发,带着眼镜,眼镜后面的眼睛看上去有点迷糊,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毫不在意的又打了个哈欠。
听到城堡主人的死讯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的揉了揉眼,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骸有点复杂的打量着对方,因为没有在大厅里看到云雀恭弥的身影所以无法从他那边了解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资料。
但仅仅出于直觉……六道骸觉得对方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铃木爱迪尔海德在听闻戴蒙将军的死讯后脸色苍白的后退了两步,看上去有些不敢置信,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强硬的女人脸上的刚强全部褪去只留下了纯粹的惊诧。
但是很快的她又攒紧了拳头蹙起了眉,喃喃的念着‘怎么可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而在将军的遗体被运送进来的时候,年轻的少校在刚刚从房间出来正有点疑惑的打量着大厅里的阵势的年轻的金发画家面前微微的低垂下了头。
过长的额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站得离他不远的骸很清楚的听到他对着对方轻声说了一句。
“……乔托先生,将军去世了……请节哀。”
和对待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态度。
骸平静的看着画家脸上的微笑迅速的凝固了起来,然后手中珍爱的画像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相框裂成了两半。
……就像是,某些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罗蕾莱少校弯腰从地上的碎片中将画像捧了起来,递向了面前失神的人。
“将军他很喜欢……真的。”
再也没有人能够证实这句话是否只是安慰之词了。
六道骸眯了眯眼,将视线移到了少校手中的画像上。
画上戴蒙将军发丝飞扬,眼睛明亮,脸上带着美丽的笑容,但是这样的姿态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么想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隐隐的也有些沉重。
就那么默默的凝视了几秒,骸的视线突然的一滞,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画像上发丝飞扬的戴蒙将军右耳上有一颗明亮的耳钉。
而那颗耳钉跟弗兰在荆棘丛附近捡到的、引领着他找到将军尸体的耳钉一模一样。
他突然的就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在他得以向那位年轻的少校确认这个想法之前,又有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抬起了头,看到他黑发的舞伴难得顺从的跟在了来人的身侧,虽然依然还是一副不受制于任何人的表情,但行为上却意外的进退有度。
六道骸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就扬起了嘴角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抹微笑的意味有多么的奇妙。
但是他很清楚,好戏就要开场了。
————另一个频繁出现在流言中的主角、那位苍金发色冷蓝眼睛的谍报部首领终于出现了。
第八章:耳钉
谍报部的现任首领本人看上去比报纸上的照片还要更加的年轻,骸曾经数次从新闻上知晓过关于这位年轻的谍报部长在本国所取得的功绩。
无论出于怎样的意味上,他都无法不承认对方所拥有的强大的能力,在半年前的两国战争中,对方是唯一能够和率领着被称为‘恶魔之军’的戴蒙将军相抗衡的人物了。
骸隐约记得对方虽然名义上只是作为谍报部的首领,但在战争期间却拥有了远超于这个职务的权利和人望————这一点那位戴蒙将军也是一样。
即使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的如今,这位年轻的谍报部首领的命令在某种程度上都依然优先于一些名义上职务高过他的国家领导人的命令。
骸对有能力的人从来都非常的有兴趣。
但是这位出现在这个微妙的局面之下的谍报部首领的态度显然……有点奇怪。
……或者说是太过正常了也不一定。
注意到云雀恭弥出现在对方身边的时候骸就知道对方八成已经知道了花园里发现尸体的事情了,骸认为长期作为戴蒙将军夙敌的对方多少应该对此有点反应的,但很奇妙的是,完全没有。
站在楼梯口的苍金发色的年轻的谍报部首领微微的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了楼梯下的人群一眼,冷蓝的眼睛里除了冰一般的温度之外没有任何的起伏。
被那样严寒的视线扫到了六道骸都不自觉的战栗了一下,无法再继续把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
那道视线会让他有一种被看穿了的奇妙感觉。
对方的出现迅速的让原本喧闹不安的大厅安静了下来,原本聚集在人群之中的谍报部成员们迅速的列队向着楼梯的方向低头行礼,而停留在大厅一角看护着戴蒙将军尸体的军人们则是几乎同时向着那个方向投以憎恶的目光。
……比想象的还要一触即发的敌对危机。
骸并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在战争中结下的深仇大恨,面对着可能是在战场上害死自己兄弟朋友的罪魁祸首,即使是在和平年代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平和以待的。
但是这是军人们的想法,作为他们领袖的那两个人,无论是在何处都是被冠以‘夙敌’这个微妙而又暧昧的称呼的。
年龄相仿,经历类似,才能上又旗鼓相当,一方如果做出什么行为很容易就会被外界拿来和另一方作比较。
战争结束之后也没有结束较劲的二人之于对方,即使是在敌人的基础定义之上,也该是有着特殊的位置才对的。
但是此时谍报部年轻的首领脸上除了略显苍白之外的确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感,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骸看着对方缓缓的走下了楼梯,犀利的视线划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停留一秒,然后微不可见的冷哼了一声。
站在距离骸不远处的年轻少校的拳头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就迅速的迎了上去。
“谍报部的阿劳迪大人,我们将军……被人杀死了哦。”
骸看到那位少校的表情非常的强硬,和之前面对那位画家的时候完全不同,甚至还带着点嘲讽的口吻,用那双暗色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对方,像是不这么做就会给他的将军丢脸一般。
比少校要大上几岁的谍报部首领又冷哼了一声,细长的凤眼平淡的凝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第一次开了口。
“……那又怎么样。”
这句话后四周一瞬间安静得快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骸微微的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对方,总觉得这样的反应不对劲。
即使这位冷淡的谍报部首领可能对戴蒙将军并没有任何惺惺相惜的情感,但在听闻自己憎恶至极的夙敌的死讯后多少也该表现出一点欣喜的神情才对的啊。
——而那样暗自欣喜的表情骸已经从不止一个谍报部成员的眼中看到过了。
“我以为……您至少会感到高兴呢。”
罗蕾莱少校沉默了数秒,再次开口时口中嘲讽的意味不减,甚至还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点怒极的笑容。
回应他的是对方轻率的一声冷哼。
“……他是死是活怎样都好,我没有兴趣。”
“…………是这样啊。但是如果我说,找不到凶手的话我要这里所有的人都给将军陪葬呢?”
年轻的少校微笑了起来,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谍报部首领闻言没有任何表示的移开了视线,显然对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了兴趣。
骸看到对方身边的云雀恭弥黑色的眼睛里似乎也因为自己叔叔的冷漠反应而有一丝的讶异,但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而少校的那番话语更多的激怒的,还是在场的谍报部人员。
在他们的叫喧之中,一直跟在谍报部首领身后的一个副官打扮的人站出来对着少校开了口。
“罗蕾莱,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哈,让我在你的阿劳迪大人身上也开两个洞,然后看看咱们到底谁会更过分如何?我亲爱的多玛佐。”
少校轻哼了一声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有些微危险的表情看向了没有再开口的谍报部首领,弯着嘴角有点恶意的又开了口。
“……其实将军死掉您很开心的吧?阿劳迪大人,您这次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是吗?”
这句话让现场响起了一阵抽气声,很显然之前迷茫不安的人群迅速的在这句话后联想到了这次事件最大的一个可能性。
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在所有人中传开了的那种可能。
谍报部首领表情不变,他身侧的副官微蹙了下眉头又开了口。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们这位亲爱的谍报部首领难道不是带着暗杀将军的任务来到这场宴会的吗?”
少校微微的扯起了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截白色的纸条,谍报部首领的副官在看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暗杀戴蒙·斯佩德’……这里可是很清楚的这么写着哦。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亲爱的多玛佐,我可是看着你从你的阿劳迪大人的风衣口袋里拿出来的哦。”
年轻的少校扬了扬被手指夹住的纸条,白纸黑字异常的显眼,过于明确直接的指正甚至让人忘了去质疑这位少校和那个副官之间的关系。
首领和其副官的沉默让谍报部其他成员们一瞬间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叫喧下去了。
……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的确觉得自己是带着这样的任务来到这里的。
六道骸给了谍报部首领身边的云雀恭弥一个眼神,然后后者望着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了解。
面对着少校咄咄逼人的质问,反应最为平静的却反而是被刁难的当事人自己。
苍金发色的谍报部首领冷淡的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也并不辩解,只是面无表情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而他这种无动于衷的姿态显然让一直努力的做出强硬姿态的罗蕾莱少校有些失控。
“…………为什么您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作为您夙敌的将军被杀死了啊!就算只是作为痛恨的敌人或者是任务对象,这样突然被杀您也至少该感到高兴才对啊!为什么您还是这个样子?!”
这句话不同于之前的刚强甚至圆滑,却更多的暴露出了自身的情感。
骸隐约的感觉到了这位少校对谍报部首领处处刁难的原因了……那之中或者有那么些许是对对方冷淡反应的不敢置信。
……他大概也曾经天真的认为这两个互为敌人的人之间,是拥有一种超越敌对的默契存在的吧。
但在失去了如同哥哥一般的将军之后,他又紧接着意识到了那样的想法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骸微微的低垂下了眉头,将视线转向了门边。
谍报部首领停下了脚步,冷哼了一声后淡淡的开了口。
“……对手也好夙敌也好,你们强加给我和他怎样的名号都好,但不要指望我会顺着你们的意思行动。我对顾及别人的心情没有任何兴趣。”
年轻的谍报部首领的话语冷淡得简直让人心生寒意,在平淡的说完之后就迅速的离开了大厅,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去阻拦。
六道骸看着和自己发色相似的少校又攒紧了拳头,微微的叹了口气。
看来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他从来没有想过传闻中被提起时一定会用上‘夙敌’这样形容的两个人,关系居然会是这般的奇特。
说是‘强加’的话……那么对那位谍报部首领来说,他对戴蒙将军就连明确的憎恶都不曾有过吗?
恨是一种和爱一样强烈的情绪,如果连恨都没有的话,大概也就能够解释他的态度了。
……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所以能够毫不在意的来对方的城堡,所以能够对对方的死讯没有任何的感觉。
因为觉得那是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这个结论让骸莫名的觉得有点心寒。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的云雀恭弥碰了碰他的肩膀让他回过了神来。
他迅速想起了什么似的拉着云雀走到了年轻少校的身旁,向着看起来非常疲惫的少校微微点了点头。
对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在视线落在他身边的云雀恭弥身上的时候眼神复杂了一秒,然后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们来到了将军的书房,吩咐门外守候的亲兵不得让人打扰之后就关上了房门。
“……罗蕾莱少校,我想请您辨认一下这个东西。”
没有其他人在场后六道骸很自然的开了口,然后示意云雀拿出弗兰捡到的耳钉。
云雀横了他一眼,有点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拿出了耳钉递到了对方面前。
“这个东西是将军的吗?”
年轻的少校扶着桌子仔细的看了看那个银色的饰品,然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这个,是将军很喜欢的耳钉没错。不过……”
“不过?”
“……不过我想,这大概不是将军的那一个。”
六道骸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来,他从云雀的手心里拿起了那个银色的饰品,指尖接触的瞬间又像是贫血一般眼前发黑向后退了两步,不过这次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而没有摔倒。
他露出了笑容,丝毫不介意眼前的少校看到他一只眼变红后眼中略微闪过惊讶神色。
“果然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将军的那颗耳钉应该还戴在身上。”
“……在那之前你不觉得你该好好的解释一下吗?”
有些冷淡的声音迅速的从身边传来,几乎同时骸感觉身边的人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收紧了力气,让他觉得自己骨头生疼。
云雀恭弥向来表达自己心情不佳的方式都简单而粗暴呢。
六道骸有点无奈,但也并不在意的开了口。
反正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一种奇怪的我无法控制的能力而已,可以通过接触感觉到物体上残留的情感,而这种能力出现的时候我的右眼就会变红……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他这么说明着倒像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不过云雀恭弥瞟了一眼他常年不离身的手套,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迅速低垂下了眼。
年轻的少校也并没有怀疑,闻言眼睛里流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后,主动打破了接下来的尴尬气氛。
“……你从这个耳钉里感觉到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快找到他’这样的、非常强烈的情感,即使隔着手套接触到都非常的激烈。”
六道骸有点轻描淡写的说着,解释了自己之前没有心理准备的被冲击然后晕过去了的原因。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有差到那样的地步。
真的是那种情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鉴于这种感觉的意思,我当时大概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就在荆棘丛里发现了戴蒙将军的遗体……而且,后来虽然发现了这个耳钉和画像上将军的耳钉一模一样,但这过于强烈的情感还是让我有点怀疑……这会不会并不是将军的东西。”
罗蕾莱少校原本显得有些憔悴的脸望着他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的确,将军的耳钉由于常年配带,即使非常的爱惜,也绝对不会像这个耳钉一般的崭新……这应该是被它的主人一直很好的保存的证明。”
六道骸点了点头。
“所以说,这个耳钉的主人是希望我们能够发现将军的尸体才把它留在那里的。但是,到底什么人会这样做呢,凶手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感情残留下来,凶手应该无法预计会有人能够感应出上面残留的情感的,也无法去伪造自己的想法……留下那个耳钉的人,我觉得他真的只是单纯的希望我们能够早点发现戴蒙将军的遗体而已。”
六道骸这么说着的时候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身边一直低着头的云雀恭弥冷不防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比起那些有的没的,这个耳钉为什么会存在才是关键吧。”
骸微微的一怔,然后迅速的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为什么会有一个跟戴蒙将军的耳钉一模一样的耳钉存在,以及,它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才是现阶段的关键问题。
六道骸陷入了沉思,云雀恭弥也没有再说话了。
注意到时间已经并不早了,年轻的少校提出了让他们先去休息的建议,然后在云雀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的当口,骸突然回过了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少校开了口。
“……罗蕾莱少校,那张写着暗杀任务的字条可以给我看看吗?”
对方微怔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将纸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骸接过来只看了一眼,身体就迅速的僵住了。
云雀靠过来瞟了两眼并没发现什么,有点无法理解他的过度反应。
在退出了将军书房之后,云雀拉着他走到了无人的走廊时才有点在意的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你在字条上发现了什么吗?”
骸低蹙着眉头有点缓慢的摇了摇头,视线有些飘忽,沉默了几秒之后还是开了口。
“那张字条上的字迹,跟我哥哥的一模一样。”
【家教】[骸中心]-Deicide-「花岚」(1-5)
-Deicide-
CP:骸中心,云骸主,初代相关CP涉及有。
备注:全架空,伪推理悬疑设置,死亡设定有,请慎入。
……我写得这么high到底是为了神马!
于是下章大概就开始死人了注意……w
「花岚」
第一章:三封信件
『致我亲爱的的弟弟:
距离你收到上一封来信已经有两月余,这期间我忙于各种事物无法脱身,直至今日才能再次提笔给你写信。我相信亲爱的你并不会因此而感到介意。
就如同你所知道的,在你成年之前我无法去见你,而我对你的思念之情并没有因为这数十年的时间而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请相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你的样子,期盼着与你相见的那一天。
尽管在这么多年的等待之后,不多的剩余时间依然让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充斥着雀跃。
再过几天就是你16岁的生日了,我准备好的礼物在那一天差不多就会送到你的身边,希望你能够喜欢,一点点都好,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能够带给你一些温暖。
我这边让人感到厌烦的工作还在持续的困扰着我,不知道年轻的你,现在会不会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我由衷的期望着你能够为自己而活。
……尽管很想说着‘亲爱的你只要在那边微笑着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来解决’这样狂妄自大并不切实际的话语,但我还是很愿意当一次无谋的傻瓜的,如果是为了你的话。而在现阶段,这依然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但是我想有朝一日它或许可以成为事实也不一定。
Vorrei proteggere voi.
如果你在我的身边的话,即使是拼尽全力我也会保护你的,就像上面那句蠢死了的誓言一样。
看到这里你或许会冷哼一声或者轻笑一下,想着‘这个十多年未见过面的不负责任的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然后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出去吧?
……啊,抱歉,我只能想出这么一种可爱的发展了呢,也许等见过面之后,我会改变一些对你的印象吧。毕竟你也不可能永远都像我记忆里五六岁时的样子,在我走近的时候向我张开双臂,然后叫着哥哥‘咯咯咯’的笑吧。
不管是怎么样的你,对我来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石,最为艳丽的花朵。
爱着你的哥哥』
六道骸的视线从眼前微微泛着高级纸质独有的淡黄色光泽的信件纸上移开的时候,眼里的光芒稍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柔和。
他用没有戴手套的手指将信件小心的按原样折叠了起来放入了并没有写发件人和住址甚至连邮戳都没有的信封之中,然后收到抽屉里。那里面已经有很多很多与之很相似的信封被很好的保存着。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随手拿起桌面上的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下一个动作。
年轻的少女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里盛着一杯冒着香气的液体,六道骸视线上移,望着少女露出了笑容。
“咖啡吗?库洛姆。”
“……是热可可,骸大人。”
女孩子望着他面颊微红了一点,然后善解人意的将冒着热气的饮品端到了他的面前。
在注意到他心情似乎不错的同时,也有点开心的开了口。
“今早收到的三封信件里,果然又有那一位的来信吗?”
“是啊。”
六道骸也丝毫不作掩饰,爽快的承认了。
他并没有急着去看面前散发着热气的杯子,而是用两只手指拎起了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的另两封信件。
其中一封金边的装饰纹路让这封信上散发出了和另一封截然不同的凝重感,信封上收信人和地址栏都郑重的印着打字机打下的方正而无情感的字体。
他仔细的瞟了两眼,然后笑着将视线移到了身边正往他的热可可中加入了两块方糖的少女。
在对方有点好奇的视线里扬了扬手中金边修饰的信封。
“我想这封信……大概也不会让我感到失望吧?”
他反过手来仔细的看了看信封背面的封蜡,然后小心的用戴着手套的手握住裁纸刀裁开了信件的封口处,
里面是一张深色纸张的请柬,用的是六道骸印象里最奢华浪费的纸张。
看了两行字后,他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的把请柬丢到了一边,之前浓厚的兴趣一瞬间就像是被冷水扑灭了一般。
“……是给你的,库洛姆。”
他有点无趣的拿起了桌面上的另一封相比较起来显得很朴素的信。
只一秒钟,表情就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骸大人?”
少女接过了请柬还没来得及看,就察觉到了他严肃起来了的表情,于是很贴心的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这两封信是来自同一个地址。”
他蹙了蹙眉头,像是有了点什么预感一般,迅速的拆开了手中的信件。
非常平常的信纸上很随意的用工整的字迹写了一段并不长的话语,六道骸看了两秒眉头却越蹙越深,看到最后居然弯起了嘴角发出了他惯例的笑声。
“Kufufu……这还真有趣呢。这位客人不算签名一共只写了四句话,居然四句都是用的命令句式呢。”
他一只手握着白色的信纸,忍不住又看了一遍信中那过分的要求,然后挑起了笑容,望向了身边同样看着信件,正一脸茫然的少女。
“……骸大人,我想这封请柬或许是搞错了地址?”
女孩有点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很是让人觉得怜爱。
六道骸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合上了眼。
“好吧,我明白了,那封信也是给我的,至少在现在————它只能是寄给我的了。
他睁开了眼,右边的眼里红光一闪。
“告诉我请柬的署名,我亲爱的库洛姆。”
“是……戴蒙将军。”
“那个戴蒙·斯佩德将军吗…………”
六道骸微微的眯起了眼,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白色信纸上工整却又随意的署名上。
那里写着‘云雀恭弥’四个字。
第二章:到达之前
“嘻……虽然是有点意外的发展,但这个样子出乎意料的适合骸大人呢。”
少女坐在马车里,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来闪去,视线一直在眼前的人身上忽上忽下的打量着,让对方稍微有点受不了。
“好了,库洛姆,不要闹了……啊不对,现在开始不能这么叫了。”
注意到了自己言辞不当的人迅速的用手捂住了嘴,半秒之后又开始嫌弃起了手上白得过分了的手套。
“是的,骸……啊,主人,现在开始叫我‘髑髅’就好,在这场受邀的宴会结束之前,我都是您忠诚的仆人。”
少女说着脸上带上了一抹绯红,如果是往常的话,骸一定都会觉得很可爱,但如今的情况,他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忽略对方眼中的笑意了。
他有点认命,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他想他现在的这种无奈的情绪到时候一定可以以其他的方式报复到那个害得自己如此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身上的。
那个叫做‘云雀恭弥’的人。
出发之前,他向M.M.询问过关于这个名字的相关资料,那个跟库洛姆同岁却男友遍及世界的女孩对于他的询问从来不做任何保留的给与了爽朗的回答。
结果倒是稍微让他有点意外。
他料想得到这不会是个简单人物的名字,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跟那位著名的谍报部首领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而且据他所知,那位谍报部首领和另一封邀请函上署名的那位戴蒙将军一向不和。
但是两封信却发自同一个地址。
地址是戴蒙将军的某一处私人城堡,请柬上的名目是参加宴会,具体是什么性质的宴会这一点他还完全不清楚。
相比起请柬信上冷硬无机质的打印机字体,来自署名云雀恭弥的手写信件更能够让他了解到更多其他讯息。
常年代替他使用打字机的少女在他的这番话后仔细的看了看请柬上的字体,然后很是认真甚至带着点不甘心的询问着,从这封信里是否完全得不到任何讯息。
他有点好笑的揉了揉对方脑袋上翘起的和自己一样的凤梨叶,然后耐心却也玩味的回答,就算能看出对方的打印机型号一共打出了多少份请柬亦或者是打印员的性别身高体型什么的也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吧————相对于他所想要了解的那位从未蒙面过的将军本人来说的话。
而手中的的那份手写信件就完全不同了呢。
六道骸眯了眯眼,回忆着自己曾经在报纸见过的那位谍报部首领的面容,然后加上自己从信中判断出来的对方极端恶劣、自我中心、唯我独尊的个性,近乎已经可以对这个人盖棺定论了。
……像这样的家伙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人,也葬送了多少人了,只是再遇到时,难免还是想要会一会。
特别是他对这两封来自同一地址的信件背后的故事,突然有了那么点兴趣。
“……主、主人,这封请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先前兴高采烈的少女冷静下来之后,看着收在手里的信纸许久突然心里冒出了点担忧感。
“黑曜街69号,地址没错的,我亲爱的库…………咳,小髑髅。”
六道骸咳嗽了一声,把自己又一次的称呼失误掩饰了过去,脸上的微笑一秒钟都没有改变过。
然后在确认门外的车夫没有注意到之后以微小的动作松了口气。
少女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了一下,手指还是有点紧张的折腾着自己的衣角。
“可是……信封上并没有写收件人,而请柬上的被邀请人写的却是……”
她低下了头,似乎是有点挣扎,半晌又抬了起来,强迫自己小声说了下去。
“……写的是我的名字。虽然我并不认识戴蒙将军,也完全不知道邀请我作舞伴的那位大人的想法,但是……”
“哦呀,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嘛。”
六道骸毫不在意的这么说着,语气里也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部分多一些还是为了让少女安心下来的成分多一些。
他甩了甩自己手中已经被看了不下数十次的白色信纸,微笑着小声继续说着。
“单方面未经同意的舞会邀约,你即使立刻拒绝也完全不会显得失礼的,更何况你的确来了,于情于理都没有错。而且我们是为了工作而来的,既然邀请人都不介意了~那么就更该好好的享受这次宴会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否被他轻松的语调感染了,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松了口气。
“我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啦,只是骸……主人,您现在这个样子…………”
她忍俊不禁的捂住了脸,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骸脸上一直轻松的笑容也僵住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脸。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现在还没什么,只是下了马车后,恐怕就得……你多担待着啦。”
少女看着他无奈的表情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马车突然的颠簸了几下开始减慢速度之后,又默念着自己的角色台词望着面前的人露出了笑容。
“是的,‘受了风寒身体孱弱却对被邀请深感喜悦的Chrome小姐和她忠实的侍女,非常荣幸受邀来到戴蒙将军的宴会’。”
第三章:怒沃拉之指环
在城堡大门前拦住他们的是一个着军装的年轻人,他的身后跟着一队人,神色都很严肃,用警戒的目光打量着突如其来的他们。
领队的青年对着马车礼貌的一低头之后用有点冷漠的声音开了口。
“请出示宴会请柬…………原来是云雀先生的舞伴Chrome小姐啊,那么请过去吧,祝您宴会愉快。”
青年用不卑不亢的声音这么说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打开了通向城堡的大门。
马车继续以缓慢的速度开始向前驶进,六道骸从一边的窗户向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后略微挑了挑眉头。
“看来我们来晚了啊。”
“……咦?”
“Kufufu,就算是那个戴蒙将军的城堡,这个全部军人的战时戒备状态也太过火了点吧,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或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库洛姆有点似懂非懂的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开口似乎是还想说点什么。
六道骸伸出了一只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压低了声音。
“我亲爱的库洛姆,下车以后我就不能随意开口了,所以你必须自己注意一下…………这个城堡里现在有两个一向不和的势力存在,所以说话时请务必深思一下会造成的后果之后再开口。”
“骸大人说的是阿劳迪大人和戴蒙将军?”
“是的,那位谍报部首领不知道出于何种意图现在也在这个城堡里……门口的卫兵显然是戴蒙将军的亲信,对作为那位谍报部首领身边人物而被邀请的我们现在充满了戒备呢…………你看,后面还跟着两人在监视我们的行踪呢。”
“那情况不是很糟糕?”
“呵,我们只要行为端正没有人可以找我们茬的,毕竟我们现在还是这幢城堡的‘客人’呢。”
六道骸眯起了眼,表情倒是显得很愉悦,只是手上的真丝白手套让习惯了黑色手套皮质触感的他有点不适应。
虽然成功的用客人这个说法让库洛姆安下了心来,但谁都知道他六道骸最喜欢做的事情……
……就是‘反客为主’了。
他们在城堡正门前下了车,侍女打扮的库洛姆先下去了,然后伸手扶着他稳稳的走了下来。
少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忠实侍女的氛围,认真敬业的表情倒是让此时的骸有点想要苦笑。
但他表面上依然维持着淡而矜持的笑拉起了裙摆向着门前等待着他们的人微微一倾身,却没有说任何的话语,任由对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脸上打量着却完全不为所动。
库洛姆很是时候的开了口打断了对方的凝视。
“我们小姐出门前偶遇风寒嗓音有些沙哑不方便开口,但对得到将军的邀请一事感到万分的荣幸,无论如何都希望能来参加这次的宴会,希望您能将这一点转达给戴蒙将军。”
对方停顿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吩咐身边的人带着库洛姆去安放行李,然后自己亲自领着骸走向客房。
因为可以代替开口的少女不在身边,六道骸也就放弃了从对方口中探听什么消息的打算,只是安静的跟在管家身后打量着这个奢华城堡的内部令人咋舌的华美装饰。
过度的对华丽的追求和过于奇异了的品位大概让会让常人很难以接受,但骸倒是并不会觉得讨厌。
据他所知的这座城堡的主人的功绩,就算是用黄金来盖出一座城堡都不会显得丝毫夸张和过分。
……他一向都喜欢有能力的人。
而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中年的管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口。
“Chrome小姐,您这段时间还是请多注意一点比较好,晚上休息时请务必仔细锁好门,外出也尽量邀人同行。”
骸略微的一怔,然后想着‘就是现在!’,迅速的整理表情望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微微有点惊讶的迷茫的神情。
对方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呃,也许我不该多嘴的,但是就在昨天,城堡里发生了失窃案件,直到现在被偷走的宝物还没有找回来,窃贼也还没有被抓到……”
“约翰!”
远远传来的急切的呼喊声打断了似乎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中年管家,对方怔了一下之后,迅速的抬起了头的和呼唤他的人交流了几句,骸听着好像是外边的兵卫们起了什么冲突,心里大概的有了个底后也就没有在意了。
对话结束后身前的管家有点抱歉的向着他低下了头。
“抱歉,Chrome小姐,您能够自己去您的房间吗,就在前面转角左边的最后一间……外面似乎发生了点争执我必须去处理一下。真的感到十分抱歉。”
骸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并不介意,然后就任由对方离开了。
说实话,他觉得这样或许还更好一些。
他可不准备到了房间就直接倒下然后什么事都不做了呢。
……难得来到这么有趣的地方。
他低下了头,微微的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有点恶劣的笑容。
迈着轻巧的步伐他穿过了拐角处,却一点都没有要向左转的意思。
径直走下去他并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
透过走廊一边的落地窗他可以看到花园里的情景,百花盛开的景色并不会让他有什么特殊的美好的感觉,最多也就是一种朦胧的怀念吧。
然后在他略微的陷入沉思的瞬间,身边经过的一扇门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抵抗就被拽进了那扇门里。
门被反手带上了,黑暗一瞬间笼罩了他的视野。
“……哇哦,比我想的还要适合嘛。”
对方丝毫不留情的把他压到了墙壁上,一只手按在他脸侧的墙上,另一只手则是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尽管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开口呼救。
挣扎中他的后脑跟墙壁撞击了一下后,疼痛让他迅速的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眼神也冷了下去。
身前的人距离他极近,但还未适应黑暗的视网膜让他只能大概的分辨对方的位置。
对方的呼吸几乎可以喷到他的脸上,但他却还无法辨认对方的容貌。
……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压迫感。
他冷淡的轻笑了一声。
飞快的扬起自己的一边手臂,袖口迅速的滑出了一把银匕首,但在他还没来得及握住时就已经被对方迅速的抬手打掉了,然后对方的身体迅速靠前,在他抬腿准备踢出的前一瞬间用膝盖将他的腿抵住压了下去。
“……真是危险的‘淑女’啊,差一点就被你得手了呢。”
“哦呀,不是已经得手了吗?”
骸毫不介意的在这幢城堡里第一次开了口,唇边带着愉悦的笑容————他想黑暗中的对方一定能够看得很清楚。
他右手在刚刚那一连串的动作之中找准了空隙,现在正毫不犹豫的卡在了对方的喉咙口上。
稍微适应了昏暗视线的眼和面前的人过于令人讨厌的语气很快的让他对对方的身份得出了结果。
……黑暗中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了的对方的五官,与他在报纸上所见过的那位谍报部首领异常的相似。
他故意的让自己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嘴角扬起的挑衅笑容却更甚。
对方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也略微的一挑眉头,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趣味的笑容,毫不介意被他握住的脖颈,很轻佻的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真是美丽的猎物呢。”
“……真让我觉得意外啊,亲爱的雇主先生。我以为您一定会是像您的叔叔那样浅淡的发色呢。”
“我的母亲是日本人。”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您是随母亲的姓才用的日本名的。”
“……那么你呢。”
“哈……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有义务回答您的问题哦。”
骸望着对方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当务之急,您是不是该告诉我一下具体情况……当然在那之前我觉得您最好换一种让我们双方都能感到舒适一点的动作。”
黑发的人眯起了细长的凤眼,眼里高傲的光芒闪烁着,依然很轻佻的用手指托着他的下巴。
“……求我啊。”
六道骸扬起了笑容,眼中的光芒又更冷了几分,他刚准备说点什么,就感觉到面前的人神色一凛,然后嘴角迅速的划过了一个细小却带着点邪气的弧度。
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被人封住了嘴唇,对方那抬起的长腿,隔着长裙在他腿上磨蹭了一下。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六道骸忍住了心头划过的不悦情绪安静了下来,任由面前的人蹭着自己的嘴唇也毫不反抗。
他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他熟悉的少女小小的呼唤声。
“骸……主人,Chrome小姐……您在附近吗?”
他略微的松了口气,推了一下面前的人的身体,正好看到对方舔了舔嘴唇。
“……意大利的见面礼。”
“我知道。”
六道骸歪着头笑了一下,上前捧着对方的脸主动吻了一下对方的唇角。
“这是回礼……好了我亲爱的小少爷,可以告诉我具体情况了吗,我可爱的库洛姆还在到处找我呢。”
黑发的人停顿了两秒,目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圈之后扬起了一点笑容。
“……你来晚了,指环昨晚已经被偷走了。”
“哦,是吗,我的任务是保护那只指环?您那只有四个命令句式的信里可从未提及过我不能迟到这一点呢。”
骸理了理有点凌乱的额发,像是在说一件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一般随口回答着。
面前的人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伸手捏住了一束他头上的暗色长假发把玩着,一边继续说了下去。
“……被偷的戒指叫作怒沃拉之指环,是用大块的紫色水晶镶嵌,内部刻有极其细致的装饰纹路的稀有珍宝……是那位刻毒的将军这次生日的贺礼中最为珍贵的一件。”
“哦呀,听起来倒是很不错的收藏品呢……这次到访的宾客多吗?”
黑发的人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看您的样子就知道您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咯,如此珍贵的贺礼,断不会让过多的无关人士知道,而受到将军宴请的宾客的话,或多或少心里都会有个底。”
黑发的人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着自己手指上无意义的动作,然后眯起细长的凤眼用眼角打量着他。
“现阶段,您是希望我替您找回戒指,还是连盗走戒指的人一起找到呢?”
“哇哦,对自己真有自信呢。”
对方松开了把玩他长发的手,饶有趣味的又打量了他周身一遍,然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找到戒指,和盗戒指的人,以及……当好我的舞伴。”
闻言六道骸微笑了起来。
“……我完全不介意用高跟鞋踩烂您的脚的,只要您愿意的话。”
他用十分标准的淑女礼仪拉起裙摆向着对方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过了身握住了房门把手。
“希望您在您能力范围内给予我活动的时间和空间,必要的时候还得作为陪同————如果您不想让我怀疑您自己的话。那么,失礼了…………啊,对了,对于您信中提出的这个女装的要求,请容许我发自内心的感到厌恶。”
第四章:到访的宾客们
六道骸拉开门走了出去,在不远处的走廊上找到了正带着不安神色小声的呼唤着自己的少女。
注意到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他小声的安抚了对方几句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安排给他的房间里。
略微的打量了一下装饰夸张的豪华房间,唯一让他有那么点不满的大概就是房间装潢里弥漫出的过于浓重了的女气……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库洛姆的房间在正房旁的一个小隔间里,是方便侍女晚上照顾主人而特别设置的,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有点难办……虽然库洛姆一再表示并不介意,但骸还是觉得晚上男女共处一室好像对库洛姆的名誉不太好。
这是个必须想办法解决的问题……不过当务之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少女跟着他走进房间之后,敏捷的迅速转身合上了门,顺手锁上了锁。
骸坐在床上随着落锁的咔嚓声响起微微的松了口气。
……自从进入了这个诡异的城堡之后,他就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压抑感在不经意间压在了自己心头上,之于他来说,这样的预感从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就算在得知了指环遗失的消息后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吸入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移到了面前坐在了椅子上正望向她的少女。
“库洛姆,有没有什么消息?”
“是的,骸大人,我照您交代的去打听了一下到访的宾客,感觉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呢。”
少女认真的蹙起了眉,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踟蹰了一会终于继续说了下去。
“……这次受邀前来的客人数量非常的少,与其说是一个宴会,不如说更接近是私人聚会之类的性质。被宴请的宾客们感觉都神神秘秘的,包括您之前提到的那位明明是作为夙敌的谍报部长……而我们在这些奇怪的宾客之中,似乎被归为了更加奇怪的那一类。”
“……Kufufu,敌人亲属的舞伴吗?想必对于其他被邀请的客人来说,真正奇怪的是反倒是我们两个吧。”
骸眯起了眼睛,用一只手抵在了下颌骨上,微微的一笑。
“这可奇怪了,这样私人的宴会那位戴蒙将军为什么会特意给敌人亲属的舞伴发出邀请函呢……而且他和库洛姆你从未见过面吧?还有那位黑发的小少爷又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个请柬存在的……嘛,先跟我说说其他宾客的情况吧。”
少女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太明白他话语中的某个人称的含义,却还是乖乖的开了口。
“到访的宾客中有一位叫作乔托的先生,据说是位画家,脾气很温和很好与人相处。陪同他一起来的是他看起来很凶的弟弟利卡多先生和他年轻的侄子。他们三人虽然看似并没有什么非常显赫的身份,但是据听说是戴蒙将军唯一亲自出来迎接的客人。”
“哦……?那个心高气傲的戴蒙将军亲自出来迎接的?”
闻言六道骸突然有了那么点兴趣,他沉思了两秒,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半晌才微笑着又开了口。
“……晚宴时指给我看看。其他人呢,库洛姆?”
“是的,还有一位叫做入江正一的日本客人,身份好像是别国的高官代表,我问其他人似乎也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他的身边跟着两位女秘书,据说是所有人中最早来的,一来就呆在了房间里很少露面,有什么事情都是两位女秘书帮忙转达的。来之后也没有和戴蒙将军见过面。”
“……还有一个名字很奇怪的女人,似乎是叫作铃木爱迪尔海德,一来就很傲慢的说要见将军大人,但自始至终戴蒙将军都没有见她。她的身边带着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性子挺软弱的,近几天似乎和乔托先生的侄子成为了好朋友,我刚刚回来路过门口的时候还看到他们在一起。……听侍女们说,铃木小姐似乎经常说起一个叫作西蒙的姓氏,但真正有什么含义却完全不清楚。”
“本来还有一位来自意大利的Xanxus先生的,但是听说那位先生似乎有什么事很快就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孩子在这里作为代表……我记得是叫,弗兰?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据说很早熟的样子,城堡里有好几个大人都被他耍过了,是一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孩子呢。”
“然后就是仆人们中议论得最多的那位……谍报部首领的阿劳迪大人了。”
少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就像骸大人知道的一样,在半年前的战争结束之前,阿劳迪大人和戴蒙将军作为对立的两国军事上的负责人,一直是作为相互克制的夙敌存在的。即使是在战争结束两国结成友国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善,甚至还有恶化的嫌疑。现在即使是在国际上,他们二人会面时也少不了尖酸刻薄恶语相向一番的,两人都无时无刻不想着拖垮对方呢。”
“我知道……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吧。”
六道骸翘着嘴角这么说着,神情若有所思。
“……是的,然后这次的宴会,那位阿劳迪大人的到访实在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有些仆人们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噩梦……那个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喜欢跟他们的主人对着干的谍报部首领居然出现在了将军的宴会上,都有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来趁机来暗杀将军的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嘛,Kufufu。”
六道骸忍不住为这个说法笑了一下,然后又挥了挥手示意库洛姆继续。
“呃,其实也就是这样啦。跟阿劳迪大人一起来的就是请柬上所说的那位云雀……云雀少爷。他似乎是阿劳迪大人的侄子,年龄大概跟骸大人差不多,或许大上那么一点,然后……”
“……性格非常糟糕、并且唯我独尊。母亲是日本人,五官跟谍报部年轻的首领非常的相似。似乎经常运用什么很灵活且锻炼臂力的武器。还有就是……品位非常的差劲。”
六道骸微笑着替库洛姆的话做出了补充。
少女用有点怯怯的,迷茫的眼神巴巴的望着他,似乎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到门轻轻的被叩了两下。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咔嚓一声后,锁已经被从门外打开,一个黑头发的人影靠在了门口,带着点玩味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凝视着房内坐在床上的他。
他脸上微笑着的弧度一瞬间就朝着危险的方面狂奔而去了。
“……我认为这么随意的擅闯女士的房间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哦?”
“我敲过门了。”
对方理所当然的这么回答,好像天大的事情在这个理由面前都该退败下去一样。
“…………没想到戴蒙将军城堡里的客房谍报部都能够弄到备份钥匙……或许我真该相信您的叔叔这次其实是来暗杀将军的,而您雇佣我来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的呢。”
“我跟那个管家说我的舞伴不小心把钥匙锁在了房间里,他很痛快的就把备份钥匙给我了。”
“………………”
“……我有事情跟你说,跟我过来。”
又是那个该死的命令句式。
库洛姆有点担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家骸大人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但明显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跟着那个黑发的人走出了房间,临走时还带上了房门。
那个人就是请柬上说的云雀恭弥吧,看他的样子……难道跟骸大人认识?
六道骸少见的带着一张冰冻过的笑脸跟在了黑发的人的身后走出了房间,没走几步路就停在了另一间房的门口。
他微微愣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开了口。
“……您就住在我们对面?”
对方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勉强也算是承认了。
六道骸看着对方开了门,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的装潢一如既往的华丽,但明显少了很多女性化装饰的柔美感,而多出了几分大气宽广。
这样的氛围倒是让六道骸一瞬间觉得舒适了很多。
对方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坐到床上,他虽然有点不满,但也还是照做了。
“那么,有什么事————!”
话还没有问完,面前的人非常直接的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到了床上。
对方用那双带着点邪气和戏虐的凤眼就那么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然后舔了舔嘴唇。
他面不改色的回望着对方笑了笑。
“……您难道有正经谈话时必须摆出类似这样危险动作的嗜好吗?”
“哇哦,我只是觉得就这样一件一件的脱掉你的衣服裙子似乎也是一件挺有情趣的事情。”
“Kufufu……恕我直言,您的品味真的挺差劲的,各种意义上。”
“选择你这点上也是吗?”
“…………”
对方细长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倒了脖子上被丝带掩盖了的喉结,然后一路轻佻的划过了锁骨。
“……如果没有这身碍事的装扮的话,就可以跟你好好的打一场了吧。
对方有点不无可惜的这么说着。
被压倒了的六道骸闻言怔了两秒,然后突然会过了意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脱掉衣服……是这个意思吗?
他觉得有点好笑,也就不忙着推开对方了,干脆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开始发问。
“……一定有机会的。那么,您到底有什么事情?”
注意到他的态度变化,对方挑了挑眉,松开了按住他肩膀的手,坐在了他身边的床面上。
“告诉你晚宴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
对方顿了一下,拍了拍身边他正仰面躺着的床,又勾起了那抹有点邪气的笑容。
“晚上过来陪睡。”
第五章:晚宴
从云雀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对方又带着他在城堡里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内晃了一圈,算是熟悉了下环境,中途也远远的看到了几位库洛姆提过的来客,云雀也简略的向他介绍了一下。
他们的四周自从踏出房间区域之后就远远的有人跟在了后面,六道骸无法确认那些人是城堡中隶属将军的卫兵还是负责谍报部首领人身安全的护卫人员。
于是他拉了拉身边黑发的人的衣袖,但是对方却无动于衷的继续向前走着。
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他们走在一起的确算是一个相当赏心悦目的画面,只是当事人很可惜并没有这种感觉。
一路顺着走到了中庭里,四周的来往的仆人们明显的少了起来。
城堡门前的军人和谍报部人员似乎一直争执不断,一路上骸看到原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管家先生又一次被叫到了门口去解决那些鸡毛蒜皮的纠纷问题,内心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
“不管管吗……你们谍报部的那些人?”
他扬起了嘴角,凑到对方的耳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随他们去吧,反正互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云雀恭弥回答得云淡风轻。
“……不要撞到我面前来就好,我讨厌群聚。”
“果然是自我中心呢。”
骸笑了笑,然后视线在四周一扫,将话题转回了正题。
“……看城堡现在这个戒备的状态,指环失窃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吧?”
“嗯,那位将军的那些亲兵们一个个都像是吃了火药桶似的,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每一个人,好像所有人都觊觎着他们将军的那个指环呢。”
云雀恭弥轻笑了一声,言语中的不屑没有丝毫的遮掩。
六道骸也没有去深究对方的语气,毕竟这二方势力的不合他也是早有耳闻的。
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扬起了嘴角,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哦呀,毕竟是稀世的珍宝不是吗……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把它藏得很好,不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的。”
云雀冷笑的表情停顿了一秒,将视线移回了他的身上。
他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微微笑着开了口。
“天快黑了呢,我们还是回去吧,晚宴大概快要开始了。”
也不管云雀似乎想到了什么的表情,他已经径直的开始往回走。
在路上遇到了两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一点、库洛姆提到过的少年的时候,他默默的在心里对上了号,然后对着他们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一路漫步回到了房间里,库洛姆已经准备好了晚宴时该换上的衣服和繁复的装扮用品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交代了对方一些事情后,也就任由兴致勃勃的少女摆弄了。
然后是正式的晚宴。
根据他从云雀那里套出来情报表明,戴蒙将军的生日似乎并不是今天,也就是说这个晚宴还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生日盛宴。
……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晚餐而已。
但排场之大还是让他稍微开了点眼界。
大厅中布置得灯火辉煌,精美诱人的食物已经摆上了各个餐桌,优美的音乐之下不少客人已经领着舞伴步入了舞池,剩下的客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攀谈。
他换上了库洛姆给他准备的衣服,然后和云雀一起来到了大厅里,忠诚于他的少女一步不离的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扫视了一圈大厅中奢华的装饰和稀少的人烟,以及出入口处警惕着一切情况的军人和谍报部人员,稍微的有了那么点不和谐感。
云雀恭弥要了杯果汁,带着他在人群中晃了一圈,然后直接走到了窗边无人的位置,若无其事的开始喝了起来。
六道骸对自己雇主不负责任的行为有点无奈,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库洛姆。
从进入这个大厅开始就一直怯生生的少女被注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始小声的向他介绍起在场的人员来。
“那边那位身材高挑,衣着华丽,正在训斥着侍者的就是铃木爱迪尔海德小姐——她似乎是被那位侍者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她的礼服袖子上了,正在大发脾气呢。应该跟她在一起的那位红发的小少爷…………啊,找到了,在那边跟乔托先生的侄子一起吃东西呢,他们看起来感情真不错。”
“然后就是,那边在往餐盘里准备食物就是入江正一先生的女秘书之———咦,入江先生又不出来用餐了吗?——另外一位秘书小姐好像正在跟谍报部的某位人员跳舞。”
“还有……那边那个黑发眼神很可怕的就是乔托先生的弟弟利卡多先生呢,乔托先生不在的话都没有人敢靠近他呢…………诶,奇怪了,乔托先生为什么不在?”
“……那个画家的话,刚刚回房间去拿这次准备送给那个恶毒将军的画像去了。”
一个平板无波的少年音突然接在了库洛姆的疑问之后给出了解答。
被吓了一大跳的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有点吃惊的打量着身边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小鬼头。
绿发的少年瞟了她一眼,然后视线一转直直的落在了旁边一直微笑着注视着这个发展的骸身上。
“Hallo,这位美丽的小姐,me有请你跳支舞的荣幸吗?”
闻言的六道骸还没来得及产生自己被一个小鬼头调戏了的想法,就感觉身边正在喝着果汁的云雀恭弥有被这句话呛到了的趋势。
他看着对方微微的一笑,瞬间对这个绿发小鬼的好感多了几分。
点了点头后,他又望着对方眨了眨眼,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微微动了下嘴唇。
小鬼居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关系,me看得懂唇语。”
小鬼上前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丝毫不介意自己比女伴还要矮的身高,很标准的在他手背上落下了亲吻,然后带着他进了舞池。
“之前忘了说,me的名字是弗兰。Chrome小姐,你对这次的宴会有兴趣吗?”
绿发的少年以与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熟悉舞步领着骸跟他跳了下去,口中还没有停歇的问出了这样的话语。
骸一面感慨着这个孩子的真人不露相,一面笑着略微点了点头。
“啊啦,难道你也对那位恶毒的将军有兴趣吗?还是想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怒沃拉之指环?诶诶难道真如笨蛋前辈所说的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会用怒沃拉指环向她们求婚的男人?……如果me将来能找到可以和怒沃拉之指环相媲美的指环的话,Chrome小姐你会考虑me吗?”
六道骸被少年喋喋不休而来的话语给哽的一个失神,转圈之中的脚下步子突然错了一步,整个人差点被裙子绊倒。
这次出现得意外及时的云雀恭弥稳稳当当的从身后扶住了他,顺带把他从舞池里拖了出来。
依然不放弃的绿发少年也小跑着跟了过来。
一不小心却和刚刚下楼梯走进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对方手中捧着的画差点摔了下去,画框外盖住的白布也滑落到了地上。
但尽管是这样,对方依然先关心了被撞得后退了几步的绿发小鬼的情况。
六道骸侧过身时,巧合之下正好看到了对方手中的画框之中的画像。
“这个是…………戴蒙将军?”
他情不自禁的开了口,等到他自己意识到不对捂住自己嘴的时候,却又发现场内的音乐在刚刚那一刻恰好演奏到了高潮部分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前下意识说出口的那句话语。
他微微的松了口气,却又感觉自己像是失了神,视线有那么一瞬间完全无法从那张画像上移开。
他看着捧着画像的那个金发的人安抚着绿发的少年,自己上前了两步从地上捡起了白布递给了对方。
对方温和的道谢之后,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刻又迅速的僵住了一秒。
很快的对方望着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礼貌的亲吻了他的手背做了自我介绍。
“失礼了,Chrome小姐,我的名字是乔托,是一个……画家。”
他拉起了裙摆也向着对方行了一个礼,视线却还是似有似无的瞟向对方手中的画像。
身边的绿发小鬼在看过去之后也用平板无波的声音叫了出来。
“啊咧咧,这画上的人……长得跟Chrome小姐好像呢。”
“那个是戴蒙。”
金发的画家露出了笑容,眼睛里温柔的光芒像是快要沁出来了一样。
他的话语一时间吸引了四周一些宾客的注意,他们开始向着这个方向聚集了起来。
“……这是……那个冷酷的戴蒙将军?”
“完全无法想象啊!那个待人刻薄残忍又不近人情的恶魔……”
“嘘,小心被他的亲兵听到。”
六道骸听着人群中不断传来的低声议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太舒服。
画像上画的似乎只是某一个转身的瞬间。
画中的戴蒙将军发梢飞扬,嘴角带着点孩子般恶质的笑容,靛青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身上穿着的似乎是旧版的军服,脖子上挂着一块蓝色的宝石碎片,带着肩章,却没有配上那杂七杂八象征着身份的各种勋章。
画面定格的他露出微笑的这一个瞬间,身上竟像是散发出了光芒一样。
“……让开,请让一下!”
苛刻的女声打断了骸对着画像的失神,那位姓铃木的高挑出众的小姐,毫不客气的推开了身边的人挤到了画像旁。
她用她那高傲的视线很快的打量了一下画家手中的画像,然后神色一凛。
六道骸很清楚的看见她攒紧了拳头,脸颊微红了一点,眉头却蹙的更深了。
“这个混蛋……!”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门口的士兵都有要来检查的准备了,骸被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雀给拖出了人群,库洛姆和弗兰见状也跟了出来。
一出来绿发的弗兰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喋喋不休。
“啧啧,真想不到那个恶毒的将军也有这样的一面啊……不过也说不定是那位画家自己的想象?可他好像的确和将军是旧识……”
六道骸没有听进去少年接下来的话语了,他的视线还聚集在人群的方向。
绿发的少年见他思绪飘渺,也就乖巧的停下了口中的话语转身走开了。
他看到捧着画像的那位金发的画家的表情,从最初面对着自己时的温柔微笑,变成了如今在人群中的落寞苦笑,微微的叹了口气。
还好在事情朝更过分的方向发展之前,画家黑发的弟弟冷着一张脸吓退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将军恶行的人群。
“好过分——!这里明明就是那位将军的城堡,那位将军的宴会,到访的那些也都是将军宴请的宾客吧,可他们……!”
身边的少女低垂着头,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水光,看表情似乎有些不能够接受。
“……这位将军高傲残忍不近人情,恶毒冷酷嗜血嗜杀,还有着很高的身份和军功,并且能力出众,大家敬畏他是很正常的……但不会有人喜欢他的做法。”
一旁的云雀冷淡的扫视了一遍身边人的表情,很平淡的这么说着。
“您是想说您的叔叔跟将军遭遇差不多所以您可以理解这种事情吗?”
六道骸收回了点心绪,有点戏虐的压低了声音反问着。
“不,那个人人品比这位将军好很多,威信也是。”
云雀若无其事的回了口,顺手从又从临近的桌子上拿了杯果汁。
“……说起来,一直没见到您的叔叔呢。”
“他讨厌这样的场合。”
“…………自我中心这点倒是一模一样啊。”
“哼,你呢,有什么发现吗……关于失窃的指环。”
云雀轻哼了一声,一点都不客气的问起了正题。
“哈,其实我一直有个大概会让您觉得很幼稚的问题的想要问您。”
“什么?”
六道骸微笑了起来。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指环失窃了的?”
【家教】[古骸]Possess
Possess
CP:古伊德x六道骸
注:有感而发,各种废言很多,无条理注意w
其实我一直觉得古骸(骨骸)和髑骸读起来才是最般配的,偏偏这两个还都是附身体质……
借机悼念一下可怜的古伊德君,我总觉得乃要是多活几天说不定我的本命CP就危险了……(喂
←他可是为骸子死了啊死了TAT
其实我一直觉得古骸(骨骸)和髑骸读起来才是最般配的,偏偏这两个还都是附身体质……
借机悼念一下可怜的古伊德君,我总觉得乃要是多活几天说不定我的本命CP就危险了……(喂
←他可是为骸子死了啊死了TAT
他的世界,一如既往的是一片灰色。
只有十六岁的少年穿着并不合身的白色囚服,用说不上柔和却明显兴致勃勃的声音向着身边的人比划着手脚,诉说着一些什么事情。
对他来说,这大概是自出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了。
“……我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是在一年前,对象是我的父亲。”
“说来也是可笑,明明是亲生父亲,却和我没有一点血缘上的羁绊感,对我居然比对待继母带来的两个弟弟还要差劲好多倍……不过,的确是我母亲在世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呢。”
他用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镇定的口气继续毫不在意的说了下去。
“他一直酗酒,殴打我和我的母亲,然后在母亲死后一周马上就跟继母结婚了————我知道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勾搭上了的。继母有两个孩子,他们来了后我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了,他们以欺负折磨和羞辱我为乐趣,父亲高兴时甚至会和他们一起。”
“我原本以为就会这样重复着麻木没有希望的一天,被他们当做废物一样折磨到长大,然后就有机会以逃走来结束这种生活,结果父亲居然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在跟继母大吵一架、继母带着弟弟离家出走了的时候……妄图想强暴我。”
“他喝醉了酒,看着我傻笑着,嘴里叫着我母亲的名字,然后是继母的名字,然后是更多更多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女人的名字…………我突然就觉得无法忍受了呢。”
“我很冷静的切下了他的头,把全身砍成了一块块的扔到了继母的床上用被子盖住,剩下的扔到了弟弟们的柜子里,然后用高压锅把父亲的头煮成了骷髅,摆在了继母那个大大的首饰箱里,我想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少年说完后顿了一顿,用几乎是渴求赞赏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人。
对方用戴着手套的手托住了一边的脸,面不改色的微笑着,眼睛里透出了明确的温柔的笑意。
“……真不错的做法呢。”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当父亲的血染上了我全身时,我终于感受到了一点他作为父亲带给我的温暖了……那一刻我的世界里终于有了灰色之外的色彩,虽然仅仅那么短暂的一瞬间。”
少年望了望身边的人,眼中浮现出了近似于着魔的憧憬。
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继母和弟弟,以及继母在外面的情夫了。他们真的吓坏了吧,我永远都忘不了以为父亲不在而偷情的他们倒在床上的时候发出的尖锐的惨叫声。我出门时很好心的从外面锁上了大门,听着他们的惨叫以及死命捶门的声音两天后才打开,然后结果了他们。”
“再然后就是一系列的小事情了呢。父亲在外面养的那一堆女人,甚至当初将我母亲推下楼梯的那一个,全部找出来,然后亲手杀掉…………真的是那一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有这方面的才能呢。”
他露出了单纯的笑容,暗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却很冷淡。
“明明只有十六岁,就以杀害十五人的穷凶极恶的罪行而被监禁。”
一直在他身边倾听着的人望着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头。
“我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所谓的光明呢。”
少年看向身边的人的视线中又带上了一种被认同了一般的欣喜,他忍不住又朝着对方的身边凑近了一点。
“只有骸大人能够理解呢……从来都只有骸大人,愿意不厌其烦的听我这个废物说话。”
“不是废物哦,古伊德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和那个女人一样重要吗?”
黑色清爽短发的少年,带着与年龄并不相称的无害的眼神,用有点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
……任谁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吧。
六道骸轻笑了几声,微微的眯起了眼,身边黑暗潮湿的监狱立刻变成了花朵盛开阳光明媚的幻境。
“古伊德和库洛姆一样是有资格到这里来的人哦,在这里的话,就算是古伊德也能够看到更多更多生命的色彩吧。”
“我只要能够看到骸大人的眼睛就足够了。除此以外的世界,对我来说都是一片灰色。”
这个少年其实有着远胜于他年龄甚至外表的心思,并且那之中,大部分都被深沉的黑暗所笼罩,这样的情绪让骸觉得熟悉的同时,又有些微妙的抵触。
但他从来不曾表现出来。
“你跟我……十分相似。”
“是的,所以我比那个女人还要更加清楚的知道……骸大人想做的事情。”
有六道骸的帮忙逃狱并非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一天都没有享受自由的时光就开始和库洛姆接触并安排相关的事宜。
密尔费奥雷的潜入行动,他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坦然心态走进了密尔费奥雷总部。
平心而论他和彭格列没有任何意义上的交情,也并不太理解纠缠于那个家族和他的骸大人以及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不清楚,也不太有兴趣。
逃狱的前一天是他最后一次面对面的见到六道骸的有形幻觉。
附身的话,就算是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无法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对于对方来说的意义。
‘不过是第二个库洛姆·髑髅’而已。
因为是第二个,甚至连一点特殊存在的意义都没有,无论多或者少都不会觉得可惜。
他或许比对方想的还要更清楚对方的个性,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他们会对某个认定的人温柔,但那个人必须付出和他们的温柔所对等的能力。
但即使如此,对方对着他那带着残酷的温柔依然让他很中意。
有什么能够比被人需要着更加美好的事情了呢。
他本就对一片灰色的世界没有任何意义上的留念,就算是立刻去死也算不上是损失。
他那个时侯忍不住还是抱了抱交代计划的那个人的身体,然后在对方拍着他脑袋的时候仰起头望着对方露出了笑容。
“……能够遇见骸大人实在是太好了。”
“我知道我和库洛姆对您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尽管相似,但我的身上沾染了比她更多的鲜血和黑暗。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您一定会去救她,而不会来救我……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高兴。”
“这说明,比起她,我更加的像您……比起她,我更加的接近您。”
“她想要成为您的力量的话,那么,我想要为您去死。”
死亡像是一场漫长的音乐会,他的意识原本就在沉眠着,甚至连消散都没有一点的感觉。
他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一片安静的灰色,他所看到的世界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色彩。
直到看到骸大人的眼睛为止。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诅咒之子,右眼寄宿着恶魔的男人。
对方望向他的时候是在一个美妙的幻境之中,从来只有灰色的视野里突兀的闯进了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色彩,其中最为真实的还是对方红色的眼。
对方望着他微微笑,叫着他的名字,温柔的说着‘我需要你’这样的话语。
他回视着对方傻傻的点了点头,从此世界里多出了一抹唯一的色彩。
……没有任何痛苦的,他带着这样的回忆长眠。
Fin
Buona notte,古伊德……下一个轮回再见。
【家教】[初雾中心]无名之歌补完-杰诺维斯/杰索篇
※ 无名之歌设定补完,请至少了解无名之歌的基本世界观后再来阅读^ ^b
※ 私设得已经没边了(……)所以请确定能够接受再阅读?(简单来说就是慎入w)
杰诺维斯/杰索篇:
印象曲:会いたくて 会いたくて(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上
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场大战之前。
新生的黑手党家族还未与传统的黑手党家族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对立之前。
作为Mafia界古老而历史悠久的家族————杰诺维斯家族的继承人,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受到了多方的重视和关注,严谨到严苛程度的繁琐家族教育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悦,或者说,他觉得他很适合这样的生活方法。
——以一个,注定要君临Mafia界的王者的身份存活下去。
他的人生道路并非如同其他人所猜想的一般光明而平坦,16岁之前的他,在很大程度上都是被他们那个古老的家族视作‘多余’的存在。
因为在他之上,有着一个作为他双生子降生的哥哥。
双生子的诞生,对于历史越为悠久的古老家族来说,就愈发的象征着不详,这一点,杰诺维斯家族也是一样。
因为诞下了禁忌的双子,他们的母亲没有几天就去世了,痛失爱妻的父亲,非常直观的将愤怒发泄到了多余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他的身上。
满月之前,他就被和自己的哥哥隔离了开来,暴怒的父亲数十次想把他溺死最终却都让他奇迹似的生还了。
所以他从小就认为,上天比起他的哥哥,还是要更加的怜惜他的。
六岁的那年,在他的哥哥还在整个家族的溺爱和关怀之中成长的时候,有着同样面容的他就已经被家族的下人们领到了聚集着整个黑手党界最深沉的黑暗的地方。
他那时候太过年幼,但从小在逆境中艰难生存下来的直觉,还是让他在对方冷冷的指示他伸出手臂时,隐约的明白了自己能够活下来的理由。
那是一个黑暗简陋,四周墙壁上爬满了诡异黑垢的,带着几乎让人昏眩气味的黑暗的实验室。
他们从他身体里抽出了有点过量的血液,然后又往里面注射进了什么东西。
求生的本能让他乖巧安静的看着那些被注入身体的奇怪液体,咬着下唇,没有泄露出一点点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呻吟声。
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被带去实验室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起来。
似乎对他身体和血液情况很满意的研究人员们,稍微高兴起来时还会感慨几句还好当初没有为一时之气而溺死他,有什么能够比一个和未来的首领流着同样血液的替身还要来得有研究价值呢。
是的,他能够活下来只是因为杰诺维斯家族的继承人需要有一个替身。
在他的哥哥未来遭到任何的伤害的时候,他都必须贡献出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去保证对方的平安无事。
他们是双生子,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他们彼此之间还要契合的移植对象。
他很聪明,即使面对着这样的未来他依然是安静乖巧的面对着研究人员们无礼的调笑,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他们抽血或是进行是实验。
他知道他们是在自己身上测试某件‘宝物’,某个注定会在哥哥16岁时作为继承礼物为他献上的危险而强大的宝物。
他曾经听到某研究人员在得意忘形之时提到过那件宝物的名字。
「神的意识」。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隐约的听说过相似的宝物有三个,而这个却是其中最强大也是最温和的一个。
……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每日实验时承受的痛苦很清楚的让他明白到了这一点。
那是一种伴随着近乎绝望的危险的强大。
虽然是计划送给未来Mafia界领导人的礼物,但预计可以成功承受的几率却连10%都不到。
为了让这个几率能够更加的提高一点点,实验室里每天失去生命的试验品们就会成倍的增多。
他也算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是比较高级一点罢了。
至少在移植确认成功之前,他们绝对不会让和未来领导人最为相似的承受体的他死去的。
他安静的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尽管它荒诞不羁。
他甚至试着与研究人员们进行沟通和交流,甚至提出一些在其他人看来相当奇异却又的确有可行性的建议,全力的做好自己作为‘试验品’的本职。
从小接触这样的东西,作为一个高级试验品,他的天赋好得让人觉得可怕。
而在承受几率在他的努力之下提到至了15%的同时,迎接他们的却不是来自家族的夸奖,而是一个对于其他人来说近乎于噩耗的消息。
他的哥哥,杰诺维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在误入了某个实验室后迅速明确的表示拒绝接受这项‘礼物’。
理由非常的简单,无法面对那高达85%的失败几率。
尽管有了随时可以移植的替身存在,但的确谁也无法保证那85%的失败之后迎接他的哥哥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的哥哥认为自己冒不起这个险。
而他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却微微的笑了起来。
想来,那应该是从小到大他笑得最真心的一次了吧。
16岁的生日之后,他和他的哥哥身份互换。
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件宝物的强大和存在意义以及作为杰诺维斯家族的继承人所被寄予的期望的他,坚定的向家族长者们表示了自己愿意代替哥哥接受危险移植试验的觉悟。
不同于他的哥哥,宝物移植过程中,他的身上出现任何的危险都不会有相应的保命方法。
他必须得用他的生命去赌那15%的成功率,以此来证明他同样拥有作为Mafia界的领袖杰诺维斯家族成员的骄傲。
一旦他赌赢了,「神的意识」的存在将会改变他的一切。
……暗自庆幸着找到了替死鬼的、早就被从小的关爱宠坏了的他的哥哥,永远也无法明白那一刻他从自己身上夺走什么。
移植大获成功。
下一阶段的手术需要等到数年之后,甚至还有替换身体这样的议题被提出。
那个时侯已经作为准家族继承人的他只是微笑着在研究人员殷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身份的提升,直接让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得到了绝对的提升。
他没有报复任何曾经苛待过他的人,甚至一如既往的对他们保持着笑容。
试验和研究依然马不停蹄的继续着,在他那近乎于恐怖的天赋之下,原本令人绝望的成功率也正在逐步的迎来希望。
……就连另外被定言‘这个时代的技术绝对不可能移植成功’的另两件宝物,都从‘绝对的不可能’变成了‘相对的’。
他的才华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承认。
作为杰诺维斯家族的继承人、未来Mafia界的领袖被瞩目着。
在他继承家族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黑手党内部产生了一系列的动乱,有关于他们进行已久的人体试验计划,有些对其恐怖残忍的实验过程抵触已久的新生家族挑起了争斗。
他看起来并不十分在意,毕竟这样的争斗在黑手党中是非常常见的。
他在意的是遗留在实验进程中的一项巨大的失败。
数年之前,关于另一项宝物的研究计划中出现的,一个决定性的挫败。
那是他参与研究之后留下的最大的成功,却也是唯一的污点。
第二件‘宝物’,属性极其激烈并且会吞噬实验者意识,将之改变为只能听从「神的意识」拥有者命令的嗜血嗜杀怪物的……「深渊之血」。
数年前,曾经奇迹般的出现过一个成功品。
他一直想要见对方一面,那个在比他还要恶劣还要不可能生存和适应的环境之下,和他一样活下来了的人。
就好像是突然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上,找到了另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一般的亲和感。
他非常的想要见对方一面。
但是他的愿望没能够实现。
接到实验成功消息的第二天晚上,那座研究所就遭到毁灭并被付之一炬了,连同无数珍贵的血样和资料一起。
残留在其他实验室里关于「深渊之血」的研究,都只停留在了最初级。
唯一的成功品的踪迹也随之彻底的消逝了。
这个巨大的挫败一直让他无法释怀,但比起愤恨来说,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妙的失落和遗憾。
数年后,他继承了家族,受邀参加了一个古老家族首领举办的宴会,并为首领年轻的女儿送上了一把精致的手工匕首。
杰诺维斯家族的武器在整个Mafia界都享有盛誉,精致华美的造型和远强于一般武器的坚硬更是让他们生产的冷兵器倍受欢迎。
然而真正珍贵的更是莫过于现任家族首领亲手制作的武器。
他微笑着将精致的匕首递给了对面望着他面颊绯红的首领千金,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
此刻他手中的这个,自然不是他亲手制做的,他从来对将自己心爱之物送作人情不感兴趣。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将这个名头利用到人情礼中。
他保持着让人愉悦的微笑走出大厅时,正好和一个新生的幼小黑手党家族的首领擦肩而过。
他在花园里飘落着花瓣的树下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时侯的对方和他后来见到时的样子不尽相同,深色的军装胸口还别着忘了拿下来的勋章,军帽下垂下了长长的发尾,有点懒洋洋的搭垂在了背后。
对方的头有点无力的靠在了树干上像是身体有些微不适,戴着手套的手指扶着树枝正在微微的颤抖。
深色大衣的袖口和黑色的皮质手套之间露出了一截暧昧的白皙皮肤。
他过于好的视力让他很快注意到了对方手腕上的那一道正在渗血的暗红色伤口。
他定定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数十秒,直到对方的呼吸缓慢的平复了下来,才带起了惯例的笑容走上前去,关切的询问对方是否不适。
对方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却也并不搭理,只是在他上前之后才对着他回以同样标准的笑容。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无比近似于面具的客套性微笑。
那抹笑意里带着七分的拒绝,两分的戒备,和一分的轻视。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知道这抹微笑所蕴含的意义,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加快了一秒。
没有任何理由的,他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说是直觉也好,共鸣也罢,他对这个结论没有一丝的怀疑。
“你的手……”
注意到血艳丽的红色快要沾染到对方的袖口,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对方微笑着接住按在了伤口上,并向他表示了谢意。
“谢谢。”
依然是那个生疏客套的笑容,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能够从对方脸上看到。
然后在对方礼节性的客套了几句后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像是着了魔似的突然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感觉对方似乎也因为这一意料之外的接触,一直戒备着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愿意……加入我的家族吗?”
他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提问有多么的突兀。
对方像是也没有觉得有多诧异似的,只是安静的回视了他一眼,微微的眯了眯眼,挑起了玩味的笑容。
“……抱歉,我已经有主了哦。”
带着点调笑意味的拒绝回话后对方挣开了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他在身后看着那个人随着步伐扬起的发尾,感觉跳动着的心口处泛出了一丝奇异的情绪。
那个人是新生的一个叫做彭格列小黑手党家族里的雾之守护者,同时也是另一个国家的将军。
对方有着怪物般的强大,带领军队更是无往不利,但流传在外的名声却怎么也称不上好。
……所有人都习惯于称呼他为‘Demon’。
那是一个和他印象里发尾稍长,微笑时会略微眯起眼睛的柔和印象并不相符的称号。
——尽管知道表现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微笑着的假象。
他用无比温柔的视线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关于对方的各种各样的资料,甚至连那个彭格列家族的情况都事无巨细的全部查证了出来。
他想知道对方的一切,他对跟自己一样的对方的任何事情都非常感兴趣。
他甚至向之前举办宴会的那个家族的首领要回了对方当初依靠过的那棵树,并不懈的最终寻回了被对方随意丢弃的那块染血的自己的手帕。
保持着这样良好的心情,他握住手中的刻刀,深入而耐心的在另一只手上漂亮的银色三叉戟上雕刻着细致的纹路。
每刻下一刀都感觉心口变得更加的柔和了一点。
安插在彭格列里的间谍很快的为他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不出他的意料,这个成长过于迅速的家族很快的就站在了他们古老Mafia界的对立面,正式的宣布了要与盛行人体试验的他们决裂。
在对方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一直以来独立抗争着的新生家族,他也毫不在意的以Mafia首领的身份将他们驱除在了古老高贵的Mafia之外,冠以了‘Camorra’之名。
除此之外,他的乐趣依然是坐在办公室里翻着内探传来的关于那个人的一切的一切,与云守的对立,与Boss的亲近,甚至更多更多本人都不一定察觉得到的细节。
实验的进度也并未耽误,通过自己取回的手帕上的微量血液,有关「深渊之血」的研究重新开始了运作。
闲暇之余,他则一直都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对方一面呢。
再次见到对方时,是在成功率较之以前更加低的「神的意识」第二阶段实施之前。
他带着有些奇特的心理顺应了以彭格列为首的Camorra们的袭击计划让他们引开了自己的援军,然后一个人带着少量的留守人员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的哥哥死在了面前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对方。
能够这样看着对方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对方早就不记得他了,他也并不觉得难过,依然执着的从一边的墙上取下了自己为对方所做的武器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然后在对方带着那抹高傲残忍的微笑用他数百个日夜细心雕琢出来的三叉戟贯穿他头的那一刻,望着对方露出了笑容。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见你一面。
下
他睁开了眼,周身包裹着白光,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之后,他迅速的理清了脑中的思路,微微的眯起了眼打量着四周并不熟悉的环境。
这是一间以卧房来衡量过于华丽了的房间。
干净雪白的天花板,一律浅色的装潢,装饰着古老而繁琐的雕刻纹理的镶边却无一不彰显着它们的真正价值。
他躺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雪白的大床上,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他挑了挑眉头,撑起了身来,在注意到自己身体不同以往的状况之后迅速的拉起了笑容。
果然一时之间还是没办法习惯呢,这么纤细的躯体。
不依靠‘力量’的话,说不定真的连自己的刀都举不起来了呢……尽管这是个包括他自己在内全员认定的,最适合「神的意识」宿主的身体。
门外传来恭敬的敲门声的几乎同时,他感觉到了面颊上左眼下方传来的轻微的刺痛感。
沉思了一秒,他开口准许了门外的人求见。
新的身体口中发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纤细……这还真让他觉得有那么点好笑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来,注意力就迅速的被推门而入的人给吸引住了。
他对毕恭毕敬的向着他行礼的手下并没有任何的印象,或者说除了他感兴趣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都没什么印象————尽管他已经完美的继承了之前的记忆。
他看着的是跟在手下身后沉默的走进来的人。
他的视线定在了对方的身上,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是讶异还是震惊,也就只是那么死死的看着对方。
手下并没有注意到他与往日的不同,依然非常恭敬的向着他开了口。
“……主人,这是您想要的、世界上专属于您一个人的‘礼物’。”
他无可遏止的笑了起来,明亮的眼中带着一分惊喜。
仅仅只是抬了抬手,对面人身后沉默的身影就如他所愿般的走上了前来,站在他的面前,暗色的头发长长的发尾,微微的低下了头,深色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光彩。
他望着对方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开口时声音依然纤细却奇妙的不再有抵触感。
“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面前的人以一种奇妙的柔顺姿态抬起了右手并露出了光洁的手腕,他在上面看到了一条狰狞划过的红色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跃动了起来,口中发出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喜悦。
“你果然就是……”
“是的主人,「深渊之血」的持有者……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背叛您的人。”
他对这样的发展惊喜之余依然带着那么一丝的不敢置信。
在手下离开之后,他坐在床沿上眯起了眼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没有任何反应的人,脑中飞速的运转着,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任何可能导致现今发展的可能性。
他最后一次见到对方时,那个人还身处敌对立场带着那抹让人心寒的微笑毫不留情的将他刺死。
似乎转瞬之间,就突然变成了自己眼前的这个……沉默的样子。
永远不会背叛他的人。
这样的说法让他心情愉悦的同时也无法不去疑虑它的真实性。
尽管在手下的口中对方作为第二件宝物的移植成功品一直呆在实验室中,但比起这样的解释说明……他还是更加的相信自己的记忆。
没错,第二件宝物的成功品应该在数年前就失去了踪迹,直到自己再见到他为止。
……所以,现在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对劲。
他的视线逐渐的冷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一直温柔的神情也开始略微的消退。
他眨了眨眼睛,望着对方露出了并不由衷的笑容。
“……名字?”
“Demon·Spade。”
“Spade……剑吗?,真是个好名字呢,叫‘斯佩德君’的话可以吗?”
“……是。”
回话言简意赅,完全没有一丝他记忆里的恶质高傲的影子。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对对方滴水不漏的回答没有找到突破口而有些失望。
他扶着床沿站起了身来,走到了对方身前极近的距离,微微的倾身并用手指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那张脸跟他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一样,苍白得过了分。
不过那个时侯对方似乎是因为「深渊之血」的副作用而略微的身体不适,那之后神色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现在不一样,那苍白的色彩简直就像是真的一直呆在实验室中不曾见过阳光一般。
……还有,对方的眼睛近看之下居然是深沉的红色。
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记错,那双带着残忍笑意刺穿他头的眼睛,明明应该是靛青色的。
他微不可见的低垂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恢复如常。
对方并未因为他冷下来的视线或者过于轻佻了的动作而有任何的反应。
那个姿态简直就像是他所知道的关于「深渊之血」的资料一样的标准而精确。
强烈侵略性病毒的宝物「深渊之血」,会逐渐侵吞实验体的意识,而将之变成完全嗜血嗜杀的怪物。
嗜血嗜杀的部分实战之前他还无法了解,但是对方那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一般的表现,倒是的确与资料上说的相差无几。
但是是否真的是那样他却还是无法去轻信。
他从来没有一刻忘掉过对方强大的实力,以及,作为彭格列雾之守护者的身份。
雾的属性是构筑,无中生有。
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和能力,但也不敢绝对的肯定现在的遭遇不是对方制造出来带着某种目的幻境。
毕竟对方所处家族的那位金发首领,从来也不是个让他省心的存在。
他这么思考着,脸上愉悦的笑容却没有一丝的改变,视线中浓重得刺人的冰冷也没有让面前暗色头发的人有任何的反应。
他眯起了眼睛,愉快的凑上前去有点轻薄的吻了吻对方的鼻尖,然后无比自然的张开了手臂将对方拥入了怀中。
口中说出的话语带着不辨真假的惊喜和深情。
“斯佩德君,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好想…好想见你~~”
那之后他很快的明白了,对方的确人如其名的是一把非常完美的剑。
只是举手投足间微不可闻的细小动作都能显现出和他记忆中那一次对战时一般强大的实力。
而这种几乎没有根源的强大,在作为己方的战力时,无疑是极度让人欣喜的。
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他,他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都会是他。
只要他开口给出了命令,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对方都会为他一一达成。
即使是,要对方去死也是一样。
……他不过是半玩笑半试探的开了次口,对方真的就没有一点犹豫的给了自己一刀。
他当时扶着对方,身上沾满了那微热的血液狠狠的怔住了一秒,然后迅速的做出了急救措施,并叫来了医疗人员。
战斗中的时候,比起亲自出手他更喜欢在一旁看着对方挥舞着武器的样子,那一刻的对方会完全的和他记忆中的情景重叠,明明是在杀戮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言明的美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武器了吧。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费尽心力的为对方制作的三叉戟,如今却是遍寻不到踪迹。
他的左眼下方留有一块倒三叉形状的刺青。
最初清醒的时候,那里还会隐约的泛出轻微的疼痛感。
而在他有点介意的打量着它时,他的下仆们有些惶恐的向着他做出了解释。
那是那次移植实验所残留下的切口,类似于那个人手上不会愈合的伤口一般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他留下的却是一个这般奇异的形状。
……简直就像是对方当初用三叉戟贯穿他头时留下的伤口一样呢。
他不否认那次的事情是他刻意而为之。
如果一定要死去一次然后赌那不足10%的‘复活’几率的话,他更愿意选择死在对方的手里。
所幸,他又一次赌赢了。
“斯佩德君……好痛的哦,这可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呢~”
他用手指碰触着脸上的伤痕,眯着眼有点玩味的看着身边衣衫半褪的人,对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却还是如他所愿的凑上前来用嘴唇轻触着他眼下的刺青。
柔软而湿润的温度。
如果不是幻觉的话,这样的温度未免太过于真实和温暖。
他对这样的反应非常的满意,愉快的露出了笑容后一把将对方抱住。
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得寸进尺的开了口。
“斯佩德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如果说是因为血的联系的话,我可不饶你哦~”
他对着一个理论上完全没有自身意识、只会凭借着「神的意识」和「深渊之血」之间的联系而无条件听从自己指示的人偶,这么开心的微笑着说着。
……像是情人一般亲昵而丝毫不避讳的关系。
握住对方手套之下纤长的手指并十指交错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种错觉自己是真的深爱着眼前这个人偶的。
但是这些现在让他觉得美好的东西之中,真正可以信任的又有多少呢。
实验的进度依然如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的诸多疑虑在仔细的确认过试验进度和资料的细节之后稍有缓解。
整体的进度和他记忆中相差无几,甚至还要超前一点,这倒是稍微的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关于「深渊之血」的相关研究报告好好归档在了资料库里,没有任何的遗失或者损毁,他翻阅着的时候依然有些疑惑。
那些他记忆之中应该已经不存在了的资料血样,甚至细致得过了分的实验数据并不似作伪,或者说,近乎没有伪造的可能性。
他凭借着自己对系列实验的了解,很容易就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
但是这样说不通。
解释不了为什么现实和他的记忆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偏差,也说明不了那个人的存在。
他装作无意的瞥了一眼此时按照他的要求安静的在一旁整理着档案的人的侧脸,眼里的戒备依然无法全然消除。
……他曾经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对方一面,而如今对方就在身边,却隐隐的让他有种相隔甚远的错觉。
默默的扫视了一遍他记忆中没有的那些数据资料将它们牢牢的记下之后,他毫不在意的将资料甩到了书架上,微笑着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对方的腰。
「深渊之血」会让对方无条件的听从他的命令。
无论是多么过分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那侵蚀性极其强烈的病毒恐怕早就将对方的自主意识吞噬得干干净净了。
除了自己之外,对方不会相信任何人,不会为了任何人与自己敌对。
……也不会拒绝自己任何的要求了。
如果不是虚假的话,这样的感情美好得简直让他心动。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又把脑袋往对方的脖颈里蹭了蹭,对方脸侧细碎的发丝垂落到了他的脸上,就连那微痒的触感都是如此的真实。
自从再次‘醒来’之后,他就特别的喜欢各色各样盛开着的花朵。
无论是房间还是办公室里都装饰上了鲜花,那艳丽而柔弱的姿态总是能让他感到心情大好。
他一直都觉得花朵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们望着人类或娇羞或高傲的绽放着,但只是看着的话,谁也不知道它们盛开的花瓣之中真正深藏的话语究竟是什么。
“斯佩德君,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哦。”
他把玩着对方略长的发尾,微笑着这么说着,然后如同每日的惯例一般的吻了吻对方的脸颊道早安,然后递给了对方一枝花朵。
之前很久,对方接过花后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甚至如何处置花朵,而他也就耐心的教导着对方,倒是没有丝毫的不愉快。
“……早安吻的话出于礼貌必须得回礼。”
他难道收起平日不正经的表情,故作严肃的开口说着。
“而且斯佩德君,回吻的话,是亲这里的哦。”
一本正经的指了指嘴唇。
面前的人眼神没有变化,倒是也没有怀疑,稍微停顿了一秒后就如他所说的做了。
“花的话是别在领口的,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不论是什么人要你拿下来都不能够答应哦~”
对方安静的听完之后,用红色的没有丝毫光彩的眼眸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突然就觉得心情大好,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在对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人偶说话的挫败感,而是愉快的露出了笑容。
“斯佩德君,今天的花是红色山茶花哦,花语是……「天生丽质」。”
他对对方其实是极好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那种好。
曾经有一位跟着他许多年了的部下发掘到了稀有的宝石碎片而为他献上的时候,因为未经处理的宝石锋利的棱角划破了对方没有戴手套的手指,而被负气的他连人带着宝石一起被扔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件事在他的强压之下甚至没有在下属中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
「深渊之血」宿体的血液是多么的珍贵,恐怕参与实验的人员中没有人不知道。
那种激烈的侵蚀性病毒在强度上完全可以吞噬一切其他病毒。
就连他们现在根据初步资料所研究出来的增强实验体能力的变异体病毒,恐怕只要一接触到「深渊之血」也会完全的被吞噬。
但他是否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那般的在意对方受伤的手指……也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他的存在对于他所领导的Mafia界来说是近乎神明一般完美的存在,没有人敢去猜测他的想法,也没有人敢去质疑他的决定。
但并会不代表会找他麻烦的人不存在。
他一口一口的咬着身边的人喂到嘴边的点心,眨了眨眼,也抓起一块递到了对方的眼前。
办公桌前低着头的下仆倒是也不敢质疑这个诡异的发展,依然恭敬的低着头汇报着关于反抗势力Camorra的动向。
“……哦?又来找麻烦了吗?”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吃完了点心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微笑着抬起了视线看向了面前的人。
森冷的视线几乎是瞬间让房间里的气氛低沉了下来,他依然保持着愉悦的微笑,但略微眯起的眼中透露出的迫力已经让面前的下仆额头上冒出了细微的冷汗。
“是,是的,主人,这次有两个据点被他们发现了。”
“……扰人清闲的家伙们,所以说我真讨厌他们~”
他略有些不满的孩子气的嘟了嘟嘴,细长眯起的眼眸一转,又笑了起来。
“这些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走,斯佩德君,咱们去打得他们直不起腰来为止~”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意味上的话语。
他看着弥漫在火光和鲜血之中的敌对家族基地,笑得简直乐不可支。
巨大的爆破和崩塌声中,他身上连一丝红色都没有沾到,他心爱的那个人血液中嗜血嗜杀的部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总是特别的按耐不住。
他完全不怀疑刚刚自己看到了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像是个面无表情的人偶一般的人,在浑身浴血的时候露出了残忍高傲的笑容。
……就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啊啊,那样的场景让他觉得简直像是久违了一般的美好而珍贵。
就连那些让他觉得可憎的Camorra们丑陋的尸体在对方那个狂热的微笑之下也显得顺眼了许多。
他看着结束了一切后对方似是满足的停下了手,背对着那片耀眼的火光向着他走来。
他觉得现在的他已经足够了解对方了。
尽管是因为那样的血的联系才将他们绑到了一起。
但是对方不会背叛他,不会违背他,不会拒绝他,甚至是……只为了他而存在。
就像是他身边的那些知道了象征意味的花朵一般单纯而美丽的绽放。
……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这样美好纯粹的感情。
对方停在了他的面前,回复了面无表情。
他正微笑着着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有点惊讶的发现对方的表情改变了。
那个一直以来都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的‘人偶’,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微微的睁大了眼睛,一直不变的平稳视线中突然的显露出了一丝的无措。
他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看到对方突然的转过身朝着燃烧起来的大屋跑了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做不出反应来。
愕然了几秒之后,他只来得及看到对方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天上很幸运的下起了雨,火很快的被雨水熄灭了,他在废墟残骸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有些失神的对方。
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样子,明明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的表情,但却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黯然。
他蹙起了眉头,开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在注意到对方手中握住的东西的同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朵残碎的被火焰熏成了黑色的红花。
“……斯佩德君,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回到了基地休息室后,他像往常一样的抱住了对方很久,然后开口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
“以后,我每天都会送花给你,送你数以千计的花,所以……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之后他给对方换了新的制服,更加容易搭配各色花朵的全白色新装穿在色彩深重的对方身上其实并不如他自己身上那般的适合。
但由于他坚持,自然也就没有了反对意见。
他比以前更加的喜欢拥抱着对方了,温热的身体接触像是会让他产生安全感一般的迷恋。
对于他的这种不分场合的亲昵,对方从来都没有任何抵抗。
或者说,在那一次后,对方就恢复了从前那般的面无表情。
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是这样已经完全不够了呢。
“斯佩德君,你会笑吗?……我见过你笑的样子,不过你自己大概不知道。笑给我看看吧?”
他眨了眨眼,手指碰触着对方的脸,用充满期望的表情注视着对方。
面前的人像是无法判断这是否是一个命令的句式一般停顿了一秒,最后还是扯起了嘴角的弧度。
那是一个以普通人类的角度来说过于僵硬了的笑容,和染血时的那种残忍高傲的笑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但他却觉得很高兴,他从未看到过对方这样的笑容。
“……意外的温柔嘛,真没想到能够看到你这样的表情……”
他一直锋利的眼神柔软了下来,满足的微笑着,加大了手中拥抱的力度。
“…………对了,斯佩德君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有点突然的这么说着,望着对方做出了三个音节的口型,然后得意的眨了眨眼。
对方顺着他的意思淡淡的念了出来,他很快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斯佩德君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他这么问时对方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低垂着无神的视线,像是在看着胸口处艳丽的花朵。
他也并不觉得在意。
Camorra和Mafia的斗争依然在继续着,尽管不足为惧,但对方不死心般的骚扰还是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Camorra的核心家族彭格列。
对于这个家族,他不能说完全不在意的,尽管是在那个人在自己身边的如今,他依然按部就班的在彭格列家族中埋下了间谍,时刻的汇报着他们的动向。
他从来不曾真正的小看他们,特别是彭格列家族的那位金发的首领彭格列一世。
如果不是有密探的话,他说不定在出其不意之间就已经吃了他们很多大亏了呢。
这么想着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眼里森冷的杀气弥漫。
……是一个好敌手,可惜并不足为惧。
而他因为某个人的原因,也不想再和他们继续玩下去了。
“斯佩德君,笑一个~”
“……”
是的,现在这个对着自己微笑着的人……‘曾经’是彭格列的雾守。
至于这个‘曾经’是存在于哪里的‘曾经’,他依然不太明白,只是下意识的有些在意而已。
……或者说是担心也不足为过吧。
只要那个彭格列还存在一天,他就必须继续担心下去。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以前的记忆中带着客套疏远的笑容拒绝自己的人,记得那个专属于彭格列的斩杀一切敌人的利剑Demon。
……尽管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呢。
他是我的剑,是我的东西。
百日之后,他又送了对方一把三叉戟。
然后带着对方一起,把那个彭格列也变成了一片火海。
缠斗之中,对方挥舞着三叉戟毫不留情的击退了彭格列最强的云守,然后戟尖被燃烧着火焰的彭格列一世的手套握住。
金发的彭格列首领望向那个人的眼神严肃而略带忧郁,只是对着对方很轻的开口说了一句,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但是也只是如此了。
那场战斗持续了很久,他付出了比他预想得要大很多的代价才获得最后的成功。
战斗中彭格列的雨守向他挥刀之时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避无可避,直至原本在一旁斩杀着敌人的对方抬手为他挡下。
刀尖划过了右手腕,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抵挡动作,却是那一瞬间对方唯一能够做出的反应。
而对他来说这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发展,因为他并未向对方下达任何意义上的指示,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对方自己的意识。
面对着战斗结束后残存的建筑和伤员,他觉得对方身上弥漫出了一点和往常不同的情绪。
他侧过身看着身边的对方此刻的表情。
无神的红色眼睛注视着消弭在火光中的彭格列大宅,茫然若失。
他拉起了对方的右手检查伤口。
新的刀伤非常奇妙的正好与旧伤重合,只是将原本的伤口范围更加的扩大了一点。
红色的血将对方整个袖口都染红了,却分散不了对方此时一点点的心思。
他用手帕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后迅速的抱住了对方,用少有的不含任何其他情绪的温柔声音轻轻的在对方耳边说着。
“不要再看了,斯佩德君……一切都结束了哦。”
那之后,他送了一个礼物给对方。
誓约忠诚的戒指。
那是他们黑手党家族中常用的一种做法,他曾经一度以为他并不需要。
他把他们家族遗传下来的古旧而珍贵的指环递给对方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告诉对方戒指是要戴在无名指上的。
对方当然没有什么疑虑的照做了。
他决定,明年的这一天,后年的这一天……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要送对方一个。
……他觉得这一定是被当作Mafia界神明的自己一辈子做过的最蠢、也是最聪明的一件事情。
他依然时常拉下对方的手套,将戴着戒指的手举到自己的唇边,暧昧的亲吻着对方的手指。
然后用面颊蹭着对方手腕上狰狞的红色伤口,并望着对方露出珍惜的笑容。
“这是为了保护我而留下的伤口呢~”
“凭借着斯佩德君自己的意识……”
“……呐,斯佩德君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他用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被握住了手的人,带着笑意的过于明亮的眼睛让面前的人一时之间似乎是有些迷茫该如何给出回应。
这并不是命令……但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已经不仅仅只是‘命令和服从’而已了。
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十几秒钟后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一般平淡无波的开了口。
“我对您…………”
他迅速的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脸微不可见的红了一点,伸手把对方捞到了怀里抱住,闭上了眼睛,无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的哦~”
他在耀眼的白光之中带着微笑缓缓的睁开了眼。
窗口投入的光芒一时间让他觉得有些刺目,身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他带着笑意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瞳孔开始缓慢的缩小,然后露出了些微茫然的表情。
不对……
……他在哪里?
“……杰诺维斯大人?”
他一瞬间彻底清醒了过来,迅速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挥手之间,身旁的一个护理人员就已经喷血倒下了。
病房内发出的巨大声响很快的吸引了门外更多的人的注意,当他们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得到他们那奇迹般再次从实验中生还的最高领导者满脸森冷的望向他们,身边已经倒下了好几个护理人员。
那是他们主人的新的身体,没有人能够解释实验过后刚刚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的他们的首领,为什么会带着那么强烈而让人战栗的压迫力。
“……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在……”
他们看着那个白发浑身色素浅淡的人用让人几近战栗的寒冷眼神注视着他们,口中低声的念叨着,却听不明确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每一个平行世界……你都在我身边…………”
他年轻的面容扭曲了起来,左眼下的实验伤口突然发出了钻心的疼痛。
他痛苦的用一只手捂住了左脸,像是又感受到了之前对方那一戟刺穿头部的伤痛一般,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房门口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一步。
他捂着脸,回想着那个人亲吻他面颊时的温度,攥紧了拳头。
手指上古旧的指环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
Fin
后记:
……这私设得已经没边了是吧是吧是吧(捂脸
不过写无名之歌正文时我真的是带着这样的人物构思在写伪花花同学的,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说某些话做某些事的原因更清晰一些?(喂
其实就我来说的话,杰诺维斯和杰索在设定上还是更倾向于是两个人格,并且性格还不同,虽然那个很扯的换身体实验成功了,但显然杰索人格还是相当程度上有些扭曲……扭曲了很多杰诺维斯人格的本意什么的……
人家当初就算实力不出彩好歹是几句话让S同学心生敬意不想为敌的人啊,最后就那么整成了‘灭了你还不用我动手’的类型,感觉真惨……(喂喂喂
大概因为这个人物最初就是因为花花便当才加在原设定里,所以现在花花动画便当了我才有动力来写设定补完(……)其实花花我越发的觉得我真的很爱你的T————T
本来真没打算拿放下了这么久的设定来写的,但果然不写出来每次听到【会いたくて 会いたくて】这歌就会觉得心里膈的慌…………(明明这歌其实很少女很正直好吧不要随便套脑补啊喂!)
感谢看到这里的人><
附:少女失恋曲(误)西野加奈<会いたくて 会いたくて>
歌词请自行百度……(喂
自分
Author:加百列
加|JuliusG|xxxraixxx|雲梟
悲剧是什么呢?
悲剧依然是想要被所有人所爱的孩子,最后孤老终身。[About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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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骸子&Spade本命,雾组中心爱。
A君脑残粉,二世脑残粉不解释。
云组继续长期圈养www
铭记之日
All Hail Lelouch
12.5—鲁路修—9.28
10.25—口口—8.17
12.5—鲁路修—9.28
10.25—口口—8.17
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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